她治好病,他去殿试。

    这就是樊肆提出的交换条件。

    那是云屏的面容上闪出过挣扎和别扭,最终她点头答应了。

    于是樊肆放下心来。

    云屏开始乖乖喝药,捏着鼻子吃各种难吃的补品,樊肆如约去参加了殿试,考到了状元,云屏却没有好起来。

    云屏的身子每况愈下,即便喝了再多的汤药,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她的疾病像她的性子一样顽固,一旦决定了方向,就绝不会再回头,而樊肆只能当一个旁观者。

    他终于到了再也无法掩饰恐慌的地步,终日守在云屏身边,不肯去京城赴任。

    云屏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但只要醒来看见他还在,就一定会问,现在是什么时日,官衔下来了吗?他怎么还不去上任?

    樊肆攥着她的手一语不发,把恐慌和难过都藏在眉眼里,云屏却只是疑惑地望着他。

    他的情绪,她是看不出来吗?还是没有细看呢。

    樊肆唇角不断颤抖,挣扎半晌,最终还是开口对她说:“不想去罢了。”

    “不想去?”云屏蹙了眉,撑着靠枕坐起来,衣袖空荡荡地遮盖在那截腕子上,只露出她纤细的指尖。

    她比月前,又瘦了许多了。

    最近云屏的话越来越少,可对着樊肆,她却一口气说了许多。

    “为什么不想去?是不是不喜京中那些人的作风。我知道你的性子,要容忍他们定是很艰难的,但是为了仕途,你只需考虑自己的抱负,他人的评价不要放在心上……”

    云屏接连说着,几乎没有停顿,像是怕自己若是停下来,便没有力气再往下说了。

    樊肆也一直静静坐着听,没有打断,只是握着她的手,越发的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