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到底是不是不太喜欢,或者说是不太愿意接受这个徒弟,林鹿琰是不太清楚的。林鹿琰只是知道现在宗主确实是比较忙,不然也不会把整个宗门都丢给了朱茂行和萧霁川二人。

    牧闻野倒也没有说错,穆阳胜鼋毕竟是东麟府府台之子,是官宦之后,就算是耳濡目染也会从他的阿爷身上学到不少纵横捭阖的本领。

    但是让林鹿琰有些想不到的是,穆阳胜鼋那样高傲的一个人,竟然愿意伏低做小,尤其是跟随着、追随着同样高傲无比的桑镇七。

    “吃饭吧,下午景驰还要上擂台的。”,林鹿琰并没有纠结太多,虽然说他当初能保下命来同穆阳胜鼋是有很大关系的,但是林鹿琰也非常清楚的是,更多的实际上是江津久等一众护卫护了自己周全,只不过是这份情谊要记在他穆阳胜鼋的身上。

    他穆阳胜鼋是否选择同自己交好,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毕竟两个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太多的交情可言。更多的应该是他林鹿琰要对穆阳胜鼋感恩戴德。

    林鹿琰更不会觉得穆阳胜鼋的这种选择会对自己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对了,景驰,你下午的对手是谁啊?”,林鹿琰一边吃着肉包子,一边问向文景驰。

    文景驰嘴里嚼着肉包子,下巴上满是油花,好不容易将嘴里塞满的肉包子咽了下去,他才说道,“巧了,是桑镇七那边的人,叫何宁,说起来的话到这妙云宗的时间比我和牧师兄还要早上一个年头。”

    牧闻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文景驰说道,“我记得何宁师兄用的是双股剑吧?”

    “没错,就是双股剑。何宁那个人修为不高,跟我差不多,剑法也是稀松平常的很,同他打上一场估计要不了太多的时间,晋级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文景驰极为不修边幅的用袖口擦了擦嘴边的油花,颇有些把握的将自己的对手贬低的一文不值。

    牧闻野便是一皱眉头,伸手指着文景驰说道,“你这个人若是一直如此,是很容易栽跟头的。这个何师兄虽然是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你怎么知道别人的水平到底有多少?最近因为这场宗门春季大比,有多少师兄弟没日没夜的练习?你怎么知道如今你还能够占据优势?轻敌是大忌中的大忌。”

    “我还不知道他?”,虽然牧闻野说的是句句在理,但是文景驰却并似乎并不在乎一样,他斜着眼睛看着牧闻野,满不在乎的说道,“你知道茅麦跟我说过什么么?这个何宁因为在哈思罕的场子里花销太大了,背了一屁股债,所以这一次春季大比开盘口之后,便押了一大笔钱,就等着这一次能够赌赢了,好翻身啊。”

    文景驰的话一出口,牧闻野便是一皱眉头。文景驰口中提到的那个叫做茅麦的弟子,就是如今经营妙云宗春季大比输赢盘口的庄家,按理说这个茅麦应该不会将这种话说出口,但是这个茅麦同文景驰是同乡,关系也不错,这个人在宗门之中消息极为灵通,但嘴皮子还是比较紧的,不掏出真金白银来,你是什么话都不可能从他嘴里打探到的。而且同旁人不会说出来的一些话,却常常会说给文景驰听,为此牧闻野和文景驰也掌握了不少宗门的小道消息。可是这同下午要进行的组内赛又有什么关系呢?

    见牧闻野一头雾水,在又向嘴里塞下去了几个包子之后,文景驰才开口解释道,“他买了自己输,还买了裴盛德胜,这么说的话,你就懂了吧?”

    “裴盛德输了,他下注的钱就都打水漂了。他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被淘汰,这样还能通过自己的这场比赛往回捞回来点钱?”,林鹿琰有些吃惊的看向文景驰问道。

    文景驰点了点头,“是了,是了,就是这么回事儿,所以下午他就不会跟我拼尽全力,而且就算是他拼尽全力又如何?搞定他,我可是易如反掌。”

    “要说这何宁也是桑镇七身边的人,他为什么没买桑镇七呢?若是他把重金下正在桑镇七那里,没准还能赢一些呢。”,林鹿琰有些不解的问道。

    文景驰又是一摇头,“这下注是有讲究的,只有每次的大热人选投下去,才能见到回头钱。投了旁人,能包个本就不错了。桑镇七、裴盛德和苑文通是这一次的大热人选,是宗门许多弟子公认的前三甲,可是偏偏桑镇七和苑文通的赔率都不高,唯独这个裴盛德的赔率挺高。何宁又着急搞钱,所以才把借来的所有的家当都砸在了裴盛德身上。要我说,整个宗门最不希望裴盛德输的,既不是裴盛德本人,也不是裴盛德的那些狗腿子,恰恰就是桑镇七狗腿子的何宁。可惜啊,谁都没有想到裴盛德第一场就抽到了桑镇七,而且还直接输了,输的还那么惨。”

    “世事无常啊,世事无常。”,牧闻野感慨万千,不禁是连连摇头,也不知道是为了何宁好赌成性的性子,还是为了裴盛德这样一个大热人选直接出局而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