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之所以是规矩,是因为有人遵守。

    若有人可以不遵守,他就是废话,空文。

    而且不遵守规矩的人,往往就是制定规矩的人。因为这样的人手中,除却规矩之外,还有更厉害的武器,那就是强权。

    朝堂之上无论文武官员,在朱允熥近乎蛮横的定下秦藩继承人之后,错愕的发现。曾经温文尔雅的皇太孙,使用起强权来,是如此的得心应手。

    善于使用强权的君王,总是让人畏惧的。

    朝会散去,朱允熥在东宫召见了秦王次子朱尚烈。他生于洪武十七年,如今刚刚十一岁出头,是老爷子的第十七个皇孙。

    如今诸藩王之子都在京师读书,他亦如是。这孩子有些瘦弱,在皇孙中也一向不张扬,性子有些软弱怯懦,不为老爷子所喜。

    “臣,参见皇太孙殿下!”

    “十七弟快快请起!”景仁殿中,朱允熥不等对方行礼,笑着把对方搀扶起来。

    因为秦王的噩耗,朱尚烈早就换上素衣孝服,而且满怀悲伤。

    “君臣之礼不可废!”朱尚烈开口道。

    说着,他看看朱允熥,发现对方的身上也是素衣,有些错愕,“殿下?”

    “你父亲是孤的亲叔叔,他故去了,孤这个做晚辈的,自然要也素衣服丧!”朱允熥拍拍对方的肩膀,示意对方坐下,开口道,“孤看你眼睛红红的,这些天定然哭了不少次。世上最悲痛之事,莫过于失去至亲。这种滋味,当年孤,可是亲身感受过!”

    到底还是个少年,朱尚烈听朱允熥如此说,顿时心中的酸楚再也忍耐不住,哽咽道,“殿下,臣何时能回家?臣想,再看看父王!”

    一句话真情流露,胜过千言万语。朱允熥心中,想起曾经的往事也心酸起来。

    “你随时可以回去,孤以金吾卫和殿前军准备,沿路护送你!”朱允熥柔声道。

    天家不同于寻常百姓人家,而且秦王朱樉是被人毒杀,属于暴毙。朝廷要确定礼法和名分之后,才能让他的儿子们回去奔丧。

    “臣,多谢殿下!”朱尚烈忍不住,哭出声,“臣来京城之时,父王送我和大哥出了王城,还殷勤嘱咐臣要在京师听话。慈父笑颜犹在眼前,可.....可却阴阳永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