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郡主眼眸在静王这番问话中渐渐冷凝下来。

      “静王叔,您莫不是认为这是侄女儿指使的?”

      静王对永平郡主眼底的讥诮视而不见,依旧笑得和善:“指使?也不必用词这般犀利,孩子气的举动而已。”

      “嗬……既然静王叔认定是我所为,我即使自辩也无意义,您若认为是,那就是吧!”永平郡主冷笑,“只是不晓得静王叔您做了什么?让侄女儿负气诬陷您呢?”

      静王见她反应不对,心里生出疑问,不过面儿上却做诚恳状,认真的跟这个侄女儿道歉:“也不怪你生气,委实是我这王叔当得不够格,幼稚的想要利用侄女儿,让你在太后面前和盛九女郎争宠斗气,仔细想想,真真不该啊!这事儿,我母妃知道后,也是严厉教训,你王叔我真真羞愧也!”

      他言辞恳切真诚,让人闻之都不由生出原谅之意。

      可惜,永平郡主却对他极为警惕。

      “王叔既然诚意待我,我这个侄女儿,自然不能谎言待您!”永平郡主叹着气,正色道,“还是刚刚那句话,有些事儿我就是要辩驳,您未必能信……可是您想想,我父王那时的举动,像是能将人脉交给我?更何况,我那时才多大?我那时,惶惶然不知所措也,唯有四顾茫然,何来接手人脉?”

      静王听着,含笑点头。

      永平郡主也不管他听不听进去,只道:“要说能接受人脉的,大概唯有我母……可是静王叔,您不可能不清楚,那时我父王母亲的关系,就算我们有心,我父王那性子,像是能成全的?”

      “啊,大侄女儿你说的对啊!是王叔我想差了!你王书我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咯!来来来,王叔我以茶代酒,跟你赔不是了!”

      静王芥蒂消除这般之快,永平郡主反而对其不敢小觑。

      他们叔侄对饮片刻,便各自回去。

      岑太妃依旧在静王院落等着。

      静王回来,先是行礼,而后搀着岑太妃至软榻,缓缓说起所见所闻。

      岑太妃微阖眼,半晌之后徐徐言出:“鸿安长公主长怀恩太子三岁,长怀宴太子九岁……皆说她自襁褓长于荣恩太后之手,我等宫人却知,她与怀恩太子同于先皇膝下长大,二人两小无猜。若是怀恩太子活着,自然没有而后这些是是非非。”

      言说着,岑太妃缓缓睁开眼,看着自己儿子,慢声说:“鸿安长公主十三岁赐婚怀宴太子,二十三岁与其完婚,二十九岁诞下女儿……从始至终,怀宴太子淡漠平静,鸿安长公主亦是安顺宁贞。朝廷上下皆认为太子和太子妃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静王开始还纳闷儿,母妃如何讲起这些无关紧要之事,可他听着听着,却好似有所获。

      “若不是怀宴太子而立之后,欲以宠妾代妻,惹恼了先皇,这皇位之上坐着的未必能是当今……当时怀宴太子以侧妃为钟爱,令前朝卢太傅领太子属臣以无子为名,欲废鸿安长公主太子妃之位,那声势之大,饶是我等后宫之人尽皆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