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爷宁清紧赶慢赶赶到景和楼的时候,就看打听到的包厢门户大开,一群看客围躲在附近踮着脚的往里瞧。

      他忙令小厮上前清出一条路。

      才进包厢他就匆匆环首,只见得里厅里,盛三爷跌坐在距他姑母三五步外,他旁边还有俩胖娃娃在小厮怀里张牙舞爪的挥着玩具刀枪,朝安家众人方向扑闹。

      宁清看着眼前这般乱象,顿感眼前一黑。

      安国公夫人没想到侄子竟然来此,惊喜之余又感庆幸,只觉盛向浔纵然再无耻,可看见了翰林院同僚,他也不能继续耍赖下去。

      不想盛向浔他就不是一般人。

      他看见宁清,不但不掩面赧然,还大大方方的朝同僚哭诉:

      “宁兄!你来的太是时候了,快看看吧,你姑母安国公夫人欺我至此!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能是对手!嘤嘤嘤,当朝诰命竟然推打朝廷官员!呜呜呜,如此行径,亘古未闻!”

      “竖子胡言!明明是你自己坐那儿的!”安国公夫人简直大开眼界,她气得嘴唇都哆嗦的变了颜色,“你这堂堂朝廷官员,翰林院的学士,怎能无赖至此?”

      “哎哟哟!”盛向浔听她如此控诉,顿时哎哟的声调又高了几分。

      只见他一手捂着腰,一手扶着头,大声嚷嚷:“安国公夫人,你怎能恶人先告状?!就算是我自己躲避不及,左腿绊右腿摔在地上,也是你紧逼在前啊。

      我立在原地,你却一步步咄咄而来,大有强抢之势,我怎能不躲?

      哎哟哟!好疼!我可怜的腰啊,我脆弱的腿啊!这次可又要请假咯!”

      “你、你、你胡说!”安国公夫人气得抚着胸口,差点儿晕倒,她忙扯着儿媳和丫鬟衣袖,连道,“你们说,你们说!是不是他自己坐那儿的!他连假摔都不舍得,自己轻轻坐那儿的!”

      说到最后,安国公夫人都带了哭声儿,那个委屈劲儿,听得人都辛酸!

      宁清也不免犹疑起来。

      盛向浔却毫不紧张,坐在地上不依不饶:“诶哟哟!你可真会说!要说演戏还是得你们这样从深宅大院儿里历练过来的老人儿!

      还我假摔呢!你找人证也别找自己人!你儿媳妇儿能不向着你?你府家生子能不向着你?”

      他这般一说,宁清又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