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在外回道,“旁的什么都没说,他们掌柜的始终客客气气的。始终带着笑脸,说生意场上周转不开是常事,大家都是同行,相互照应帮衬是应该的。而且,给咱们的价儿,比咱们估算的还多了两成!”

      “他知道是咱家吧?”胡观又问道。

      当铺虽是他名下的,但外人不知道。这是豪门大族不成文的规矩,买卖都挂在家里人的名下,由可靠的人经营,背后的东家都藏在暗处。

      老管家沉吟片刻,“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乱讲!”

      “哎!”胡观又是叹气,“怎么就闹到这步田地呢?”

      他好歹也是京师中有头有脸的人,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可今天,却要低下头放下身段,不知廉耻的去.....

      “你去吧!”胡观伸手从腰间摘下自己的印信,“你去盖印,我就不过去了!”说着,苦笑道,“已经够丢人啦,我就不用出面了!”

      说到此处,又摇头苦笑道,“这他妈不自欺欺人吗?哈!”

      印就是人,每个男子在成年之后都有一方属于自己的印信。代表着他的名字,他的信誉,他的诺言。

      老管家没有多说话,双手捧着胡观的印信,快步进了当铺。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老管家又快步从对面当铺中出来,站在胡观的马车前。

      ~~

      “您点点,这是银票。比咱们事先估价多给了两成,四百亩的田庄两处,加上咱家在文庙大街的两间当铺,一共是三十六万整!”老管家递进来一沓厚厚的银票,重得都压手。

      “这家当铺还算有良心,掌柜的没留那两箱金银玉器,说是光当铺和田产就够这个数儿了!盖印的时候也没问东问西,小老儿盖好印之后,掌柜的毕恭毕敬把契约锁进了铁柜里.....”

      “有良心?哼!”

      胡观没看那些银票,数量上定然是差不了的,他倒是巴不得少给他几张,那样他就有了日后去找麻烦的借口。

      此刻,他最关注的,是双方的契约文书。

      “嘶!”忽然,胡观吸口气,很是不解,“三十六万银子当期三年,钱息二分?”

      他不解不是因为这个利高,恰恰相反是因为这个利,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