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澜身上风霜未散,还掺杂着淡淡的血腥气,走廊上明亮的灯光落不到他身上,男人一动不动站在手术室门口。

    孙秉赫能言善辩,此刻却说不出什么。

    他本以为沈连好好地站在那里,就是尘埃落定。

    不知过去多久,手术室的灯熄灭,医生推门出来,摘掉口罩说了句“没事了。”

    楚易澜闻言周身弥漫的死寂簌簌跌落,他的动作僵硬而迟缓,几乎没什么起伏的胸口好像某种情绪终于落下,对于“生”的渴求这才山呼海啸般涌进体内,重重喘息起来。

    楚易澜往前行了一步,许是过分用力,他身形稍有趔趄,孙秉赫伸手去扶,却被楚易澜轻轻挡开。

    楚易澜摇了摇头,随后看向医生。

    “是心脏问题,除此之外,还有受凉高热下的肺部感染,但好在不严重,咳血是因为咽喉毛细血管破裂,都控制住了。”

    楚易澜的瞳孔泛出一种无机质的幽光,闻言轻轻颤抖了一下。

    沈连很快被推出来,身上插了一些管子,转运床在楚易澜身边停下,楚易澜一手重重按在床边,认真看着沈连,青年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除了脸色过分苍白,整个人就像睡着了似的。

    没事了。

    这三个字终于实质化,让楚易澜裂缝横生的世界停止了轰轰进行的毁灭。

    沈连被送往独立的病房观察,从他失踪到现在,楚易澜一直精神高度紧绷。担心一个接一个躺下,孙秉赫建议楚易澜先去休息,但想也知道,不可能。

    “今晚……”楚易澜沉声:“辛苦你了,派人将整个一层保护起来,你找个地方睡一觉。”

    孙秉赫闻言也就不劝了。

    四下寂静,楚易澜隔着房门玻璃贪婪注视着沈连,他现下除了这个人,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一路赶来楚易澜不知道后悔了多少次,楚常戚算什么?这次抓不住就下次,明明不想将沈连牵扯进来的,最后却让这个人承担了全部。

    沈连睡着了也不觉得疼,意识浑浑噩噩的,梦到了一些上辈子的琐碎事情,一会儿跟朋友滑雪,一会儿在高级会所跟人喝酒,瞧着倒是缤纷多彩,其实挺没劲的,等那张俊眉深刻的脸闯入脑海,短寸,西装,沈连瞬间就来劲了。

    而他这一睡,就是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