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克在门口的高喊,应证了缇夏对来人身份的猜想。

    自己一对兄姊手忙脚乱地迎接医生的到来,而她静静听着,在脑中构筑周遭环境的画面。

    医生在一贯作为用餐的长桌上放下了沉重的皮箱,打开侧边的扣环,暂缓的空档掏出手帕拭去脸部和颈部的汗水,黎克安静地陪着芙卡夏站在她的身後,等待医生的指示。

    锵、喀。

    是剪刀。

    锵啷。

    是镊子。

    相似的响音在这漫长的一个月里多次出现,不同的是,这次她并未听见惯有的细微摩擦声。

    大约是要拆药了,所以不再需要纱布。

    缇夏静静坐着,没有特意面向医生的位置,只是像在远望一般将头平抬,等候医生的解说和动作。

    终於,可以看见了。

    「不要动喔,接下来我要把纱布拆掉了。」

    医生的动作很谨慎,剪刀和镊子冰凉的金属感几乎不曾触碰到她的皮肤,喀嚓喀嚓二声,束缚她已久的紧绷终於松开了些许,怦怦跳得飞快的心脏却开始揪紧。

    一圈、一圈。

    明亮透过渐薄的纱布步步接近她的双眼,一直以来綑绕在心上的细绳亦随着医生的动作慢慢拉了开来。

    既期待,也害怕着。

    紧张到访,挥之不去。

    咣啷。

    金属撞击声响起的下一秒,最後一层覆在眼皮上的纱布也终於被揭下。待医生用棉花擦净残留皮肤表面的敷药,缇夏迫不急待,想要看看这与她隔绝一月之多的缤纷世界,却不料她的视野暗了太久,一时竟无法适应光线的热烈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