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戴遗苏亚山监狱卫星站的最高指导,普罗有项工作是外出收押那些“特殊”的囚犯。

    他很少出去,但每一次出去提回来的都不是什么简单的玩意儿。

    实际上所谓的收押,大多数都是在太空中完成对接,以防囚犯中途逃跑。包括沙曼云、阿莱席德亚、束巨这些家伙,几乎都是在要在半路提前收押,以便到了目的地直接投放到星球上。

    而收押卓旧那一次,是普罗去的最远的一回。

    他去了一个叫做达蒙的地方。

    在那里密密麻麻的铁丝电网将营地圈起来,除去戒备的军雌外,还坐着一群瘦骨如柴的雌虫,他们分不出年龄和容貌,眼神里没有光。一个很小的雌虫坐在地上,他看上去和温格尔第一天来监狱时,怀里的幼崽一样大。

    普罗看见那只雌虫幼崽下意识地抓着一把土往嘴巴里塞,然后有军雌上前把他手里的泥巴打落,将他抱到另外一个地方去。

    带路的军雌告诉他,“如果你幸运的话,今生都不会在看见这样的人。”

    他们路过一个大厅,在大厅里站着或坐着更多骨肉如柴的雌虫。他们身上有一股浓浓的疾病和死亡的味道。每一张所谓的脸,不就是骨头上包着一层枯黄的带着点胡茬的皮。

    这里活下来的都是壮年或者青年的雌虫,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停着十多个集装箱。军雌们打开一个,尸体便潮水一样涌出来。忽然有一个雌虫哭起来,他的脸因为恐惧、悲伤、痛苦而扭曲变形,“都死了,一个都不剩。”

    普罗第一次见到普通民众的悲伤。

    他对于罪恶有了更深的认知。

    “到了吗?”

    “还没有。”那个军雌继续走着,说道:“检查官们希望再留两天。”

    “为什么?”

    军雌告诉他,当他们冲进屋子的时候。发现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坐在书桌前,所有的资料整整齐齐地放在桌子上。

    还有两杯咖啡。

    一杯被当事人拿起来喝了,一杯被愤怒的闯入者们泼到他的脸上。

    “检察官们认为名单不全。他们察觉到有一批被故意隐瞒的罪犯。”军雌带着他路过焚化炉的位置,他们还要继续往前走,“没有谁希望这些毒瘤继续扎根在我们身边。万一,我说是万一,这个人从监狱离开东山再起。这批被隐瞒的人员会成为他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