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旧并不是因为一个威胁而后退的雌虫。他对着玻璃上的手掌印愉悦的笑笑,背对摄像头,轻轻地将脸贴在毛毯上。

    这条毛毯是温格尔随手在床头找出来的。这几天生病时,他总把毯子垫在枕头底下,久而久之浸染了雄虫的气味和一点淡淡的奶香。

    温格尔还没有用香水的习惯。再加上和幼崽日夜同吃同睡,他的气味给人一种“稚嫩”的错觉。这种类似幼崽的气息,会无意识地降低雌虫的意志,激发他们欺负幼崽的坏心思和保护欲。

    卓旧也是第一次和雄虫的物品贴切得如何亲密,他过去的生命中从没有和任何一只雄虫亲密相处,甚至是亲自照顾雄虫的起居。卓旧用手轻轻地抚摸过毯子的容貌,故意将头埋入到毯子中。

    玻璃箱子中传出闷响。

    卓旧几乎要笑出来来了。

    他的鼻腔里全部是雄虫的味道,不管是计划还是单纯的炫耀,这一刻这只雌虫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舒服到张开。

    他肯定沙曼云对温格尔有想法,至于是雌虫对雄虫的想法,还是猎人对猎物的想法,那就要再进一步确定了。

    气恼自己中意的雄虫被其他雌虫污染也好,还是愤怒自己相中的猎物进入了其他猎人的圈套,对于卓旧来说,只需要达到他的目的就好了。

    他在3号玻璃箱子旁边,睡了一个好觉。等到第二天早上,甚至故意敲响了3号箱子里的雌虫,大大方方地将那条毯子收拾好,抱在怀中,朝着雄虫房间走去。

    温格尔也醒过来了。这几天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能下地后他几乎迫不及待要出去透透气。

    如果实在其他星球,温格尔或许能去院子里走走,和看望的好友邻居说说话,最不济打开窗户享受一下阳光。

    在戴遗苏亚,这里什么都没有。

    推开窗户就是灰蒙蒙的天和可怕的风暴,温格尔甚至无法离开建筑群的庇护太久。至于邻居好友,算了吧,他不被这些囚犯们生吞活剥就已经很好了。

    卓旧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温格尔正在洗手间里刷牙洗脸。他穿着拖鞋,睡衣领子没翻上来,头发也没搭理还乱糟糟地耷拉着。

    “温格尔阁下。”卓旧和他打招呼,“今天早上您想吃什么?”

    嘉虹也醒过来了,小雌虫已经能自己走路了。发现雄父不在床上后,他掀开被子,蹦下床,跑到洗手间喊道:“熊芙芙、熊芙芙。”

    “是雄父。”温格尔将牙杯摆好,把嘉虹抱进来,“早餐有什么?嘉虹,给雄父看看牙齿——啊。”

    “啊——”嘉虹乖乖地张开嘴,他已经破壳一个月半了。对于普通雌虫来说,这个时候已经可以吃辅食了。温格尔还记得医生说过嘉虹体弱先天不足的事情,决定把他吃辅食的事情再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