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格尔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浑身都烧起来了。他并不清楚自己是因为空间发生了转变导致的出汗。此时此刻,温格尔耳边只有幼崽软乎乎的声音。

    “雄父,我们到家了。”

    “雄父。”嘉虹推推温格尔,不解地贴贴雄父的脸。

    温格尔脸颊红扑扑的,额头上排列许多细密的水珠,他大口地呼吸着像是溺水之人垂死挣扎。克斯简单停好机甲,便发现雄虫的状态,他刚想要帮忙扒掉雄虫那一身厚厚的外衣,温格尔就睁开眼睛,打落他的手。

    “你做什么?”温格尔拢了自己的衣服,警惕地问道:“到了吗?”

    温格尔感觉自己的耳朵有点耳鸣,他觉得可能是因为机甲降落时的压强不平衡导致的。他看向嘉虹,发现幼崽安然无恙送了一口气,才有精力去纠结嘉虹刚刚说了什么内容。

    克斯没给父子两唠嗑的时间。他率先拉开机甲的门,滚滚热浪席卷而来,铺到温格尔的脸上,将他脖子根吹得火辣辣。

    近处是戴遗苏亚的群山。

    而远处是温格尔再也不想要看见的昏暗天空。

    他脸色大变,抱起嘉虹就要朝着机甲内走。克斯眼疾手快把机甲的门一并关上,两人连带着一个孩子都被关在机甲外。

    温格尔呵斥道:“克斯先生!你在做什么!”

    雌虫克斯对于温格尔的呵斥半点没有变色,他在出来的时候就带上了一个小背包。甚至,他还安慰起了温格尔,“放心,我又不是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温格尔内心充满了愤怒,他想到了初次见面时,克斯提出的荒唐建议。

    “我已经拒绝了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温格尔怒急攻心,只觉得心口堵得慌,“你这样做……咳咳。”

    克斯丝毫不慌,开了一瓶水递给温格尔,劝说道:“把衣服脱了吧。”

    温格尔推开他递上来的水,死撑着不要。

    克斯见状也不管雄虫什么态度,他见惯了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了。再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爽利之后,克斯观察四周,说道:“没想到这都没太阳,还能这么热。”

    二十五天不见,戴遗苏亚山监狱已经从初夏的薄热,变成了闷热。地面的沙粒随着热浪的波动形成一个个小漩涡,昏暗的天空下,依稀可以看见扭曲的空气流动。

    温格尔只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锡纸包裹的烤鸡,他的长睫毛上坠满了水珠,身体有多么燥热,他自我感知中的四肢就有多么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