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恒正和范蠡聊天。范蠡的到来,让陈恒有喜有犹,喜的是,范蠡救了夫人恒赢的性命,可以留在府中,好好款待,表达谢意。更重要的是,他自己最近也遇上一些麻烦事,范蠡可以为他出出主意。忧的是,范蠡现在没有官职,如果简公听到消息召见范蠡,聘请范蠡留在齐国做官的话,这将对陈恒是一个极大的威胁。他知道范蠡的才能远在他之上,如果范蠡留在齐国,陈恒擅政的野心就永远无法实现。

    所以在谈话中,陈恒旁敲侧击进行试探,范蠡一再表明,他已经无心做官。这让陈恒放心不少。

    于是说“范伯爷莅临齐国,这是大事,兄弟我明日奏知君主,让君主召见伯爷,也可以共商大事。”

    范蠡连连摆手“大人千万使不得。范蠡刚刚说过,要不是夫人于途中受困,范蠡正好帮了个小忙,连相府我也不会来的。这种情况下,大人诚心相邀,范蠡不来是不近人情的。但范蠡就在大人这里叨扰一两日,然后就走了。千万不要再惊动齐侯,因为齐侯挽留,我要是拒绝,互相都会尴尬。”

    陈恒见范蠡言辞恳切,一副真的不再想做官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说“伯爷千万不要说要走的话。我会向君主请假一些时日,专门陪伯爷玩玩。”

    范蠡笑道“大人厚意,范蠡心领了。”

    正说着,忽有小军进来,附在陈恒耳边说了几句。陈恒脸色变得难看,愤愤说“岂有此理。”转脸对范蠡说“伯爷稍坐片刻,在下去去就来。”

    范蠡说“大人尽管忙去。”

    陈恒匆匆离去,时间不大,就回来了。只见他满脸通红,虽然和范蠡是初次见面,还是不能掩饰内心的气愤。

    范蠡若无其事地呷茶,只当是没有看见。

    陈恒愤愤地说“真是岂有此理!”

    范蠡还是静静地喝茶。陈恒忍不住了。说“范伯爷,陈恒受人欺负了,你为何不置一词?”

    范蠡淡淡地说“范蠡远道而来,既不想在齐国有所发展,所以对这些琐事,更不能多说一句。但我有些好奇,大人在齐国为相,除了齐侯就是你了。谁这么大胆,敢欺负到相爷头上?”

    陈恒苦笑笑,说“伯爷不知道情况,陈恒虽然说是贵为相国,是齐国的第二号人物,但这只是外表光鲜。其实真正说话硬气的不单单是官大,更主要的还是财富和武力。在齐国,能够让陈恒受气的可不止一人呢。”

    范蠡抬头看看陈恒,点点头说“大人说的我能理解,有些朝臣财大气粗,家养的军队又多,不要说宰相,就是君主也不放在眼里的。”

    陈恒叹了口气,说“陈恒遇到的真是这样的事。”

    范蠡低头不语,沉吟一会说“大人,范蠡已经说过,不愿意管这些闲事,但是范蠡又是一个喜欢多事的人。如果不是范蠡喜欢多事,尊夫人就遭到歹人毒手了。所以,我想问一下,齐国能够欺负大人的都有那些人?”

    陈恒说;“多谢大人援手,夫人才得平安归来。在齐国能够欺负陈恒的人不少,但主要的还是国氏和高氏两家,这两家财富比我多,蓄养的军队也比我多。”

    范蠡的时代,王公贵族家中家奴侍女有点多达几百人,还豢养有家臣食客,加上或多或少的军队,这就是一笔庞大的开支,单凭朝廷发给的薪俸完全支撑不了这些开销。那时候像范蠡子贡这样靠经商致富的极少,大多是靠土地养活这一大帮闲人。所以,那些王公贵族,基本上就是大地主。而那些生活在这些土地上的农人,就是他们的农奴或打工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