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经历的确让二人草木皆兵了,顾惜站了一会,凝神听了听动静,也没听到特别的声音,想着果然就只是风声而已,便又坐了下来,“没事,殿下先睡会吧,我来看着就行。”

    杨衍本想君子一番,但想着就算自己值守让顾惜睡会,顾惜也是不放心的,练武之人五感都比常人敏锐,自己这样的还是老老实实听从安排的好,遂也不矫情,说了声好就闭着眼睛靠在了顾惜身边。

    顾惜不敢睡,她睁着眼盯着暗处,仿佛那里有什么蠢蠢欲动随时会扑出来一样,但面上强作镇定。这一夜着实难熬,等东方天色稍稍泛了白,顾惜总算松了口气,便叫醒杨衍继续上路。

    这是一个略显破旧的饭馆,只一层,来吃饭的都是贩夫走卒,光着膀子翘着脚,在这里吃一碗汤饼,或者几个一起叫一壶酒,点两花生米。

    浑人一多,逼仄的饭馆便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杨衍此时就坐在这一群人中间,五官都皱在了一起,艰难得呼吸着,不过没人多看他一眼,只当他身子不适呼吸不畅而已。

    顾惜坐在对面,她习惯了山上师弟们挤在饭堂吃饭的样子,有时候刚练完武澡也不洗的一群小子,臭烘烘的还爱往自己跟前凑,一口一个好师姐的求能指点他们几招。

    顾惜嫌弃得看着快要将自己憋死的杨衍,一个大男人至于么。

    “吃完了吗?吃完了咱们还得再去租个马车。”

    “还是买马吧,快一些,反正你身份也差不多暴露了,也没意思这样慢吞吞的,还不如早一点到江南。”顾惜回到。

    “也是,只不过骑马实在太遭罪。”杨衍低低回了一句,但人家一姑娘都这么说了,也不能为着自己舒服就拖慢了行程,忍一忍就是。

    俩人正准备起身出门,便见门外走进来两个大汉,一人扛着一把大刀,自左眼处长长一道刀疤经过鼻梁划至右脸,平白添了几分狰狞。另一人持手戟,跟着那刀疤脸跳了进来。

    饭馆内众人看着两人手持兵刃气势汹汹的样子顿时缩到了一旁,胆小的想偷偷溜出去被那刀疤脸持刀拦在了门口。

    掌柜的看了这架势忙上前,低头哈腰道:“壮士有话好说,我这小本生意,您看有什么事,坐下说。。。坐下说。。。给你上点酒菜,上好的酒——”掌柜的还没说完,便被刀疤脸推至一旁。

    刀疤脸扫视一圈,大声喝道:“唐明卓,你个胆小鬼给爷爷出来,不然,可别怪爷爷我不客气。”

    顾惜心内一惊,唐?又是明字辈,不会这么巧吧。

    那掌柜的眼见着刀疤脸不欲善罢甘休,急道:“好汉,要不让无关的人先出去,您看这里也就一些讨生活的,实在不相干啊。”

    “废话,滚一边去。”还不等刀疤脸发话,后面持戟的汉子便上前狠狠将掌柜的推倒在地,四五十岁的年纪,普通人的一击尚且受不住,更何况是练武之人用力一推了,掌柜的当场便呕了血,有客人看不过去将人扶起来,“瞎了眼的连老人家也欺负,你——”话没说完,只感觉脖子似乎被什么划过,“嗝嗝”得抽搐着倒了下来,眼睛还瞧着那手戟的月牙刃上的血一滴一滴滴在了地上。

    饭馆中人见那汉子就这样将人杀了,顿时噤若寒蝉再不敢出声,唯掌柜的还扶着那为他出头之人的尸体低低呜咽着。

    “唐明卓,这人可是因你而死,再不出来,这饭馆里的人可都受你牵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