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时舟对练机甲时,惨然落败;试炼星上试炼被时白压制得死死的;总算熬到成人礼,精心准备好从一年前就开始设计的机甲设计稿纸,想要在成人礼这天送到时家每个人的手里,但却半路遇到袭击。唯一能够引以为傲的的精神力海被摧毁得不剩丝毫,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而记忆片段的最后,他忍着只有末等体质的身体,骗过袭击他的人,最终拖着一地的血,踉跄地踩着落了一地雪的帝国华丽街道,一路摔到了时家。

    时家布置得如同童话般精致亮丽的别墅,让艰难赶到此的时弋展颜一笑。

    而当他透过落地的橱窗,见到里面簇拥着的时白,和那些人一张一合的祝贺成人礼康乐的嘴型。浑身的热血都冷冻成冰,他宛如和这刺骨的冰天雪地融为了一体。

    沾满了血色的稿纸散落在别墅院落外,随风飘散,心血混合着真真正正的血气,又衬在肆意刮砸着的大雪里。终归是捡不起来了。

    而时家的所有人,却是一路荣光。甚至到最后,时弋唯一一次被这些人记起来,不过是某一日见人在泥泞里翻滚,摔了一身泥,最终没能爬起来。

    他们便忽然想起他这个被迫顶了时家少爷的名头,出尽了丑的人,笑话几声,同十八岁接回来后好好培养着的真少爷时白,打趣几句,再将人唾骂进烂土里。

    骂他分不清地位,找不准自己的位置。

    最后时弋竟成了那些人口里,蓄谋夺占时家少爷的位置,却落得个身死名裂的罪人。

    “时弋,还不出来是想要待在里面找死吗!”在外等候着的时舟终于察觉到还在驾驶舱内的时弋的不正常了,他手掌在微微发烫的机甲上砸了几下,厉声吼道还在里面的时弋。

    一帧一帧散乱播放着的记忆片段,随着时弋睁开瞳孔澄澈的雾蓝色双眸那一刻,便消失得杳无踪迹了。

    “对不起,”少年嗓音青涩无比,如同葱绿的薄荷叶,但这气息不太稳,语调尾部带了点颤巍,薄荷叶一下变成了含羞草,绵延朦胧,“我不知道,该怎么出来……”

    “……”虽不是第一次听时弋开口说话,但确实时弋平时胆小极了,能点头摇头的,绝不开口说话。时舟耳畔落下少年青涩绵乎,带着无措的声音,心底那点燥厌少了些许。

    说到底,时弋也不过是个还未成年的小孩。

    “右手边,红色按钮。”时舟站退机甲一步,微微抬头,看向机甲后背的驾驶舱。

    时弋瞥眼,目光落在右手上的红色按钮,并未急着按下去。

    他摁压着胸口,提了提气,声音放得极轻,吐出一串略微急促的气音来:“抱歉占用你的身体,但我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作为补偿,你有想要还清的东西吗?”

    驾驶舱内热空气早已散去了不少,没了精神力连接,驾驶舱内冰冷无比,如同潮湿阴冷的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