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时候祖母告诉他,他以后和哥哥一起是宋家的男儿汉,要保护小姑姑,保护弟弟妹妹,所以便开始拿腔作调,装大人了。

    他拿腔作调说话的时候特别搞笑,宋昭灵想起他那副模样,笑了一声,眼泪差点也跟着笑声落下。

    一路上,谢骁为很少和宋昭灵说话,瑞儿排斥所有人,他不允许谢骁为靠近宋昭灵,即便他知道是谢骁为救了他,他也害怕,也警惕。

    宋昭灵跟他解释谢骁为是好人,可他不听,晚上在客栈里用纸笔写下他防备谢骁为的原因。

    像他这样高大凶恶的男人,是会拿鞭子抽打人,会用脚踹人,会像提起小鸡似地把人提起来,然后扔在水缸里,摁住他的头直到差点不能呼吸,才会把人提上来。

    宋昭灵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对于他这两年的遭遇,又多了一些具体的细节。

    心如刀绞。

    等瑞儿熟睡之后,她去找谢骁为,把瑞儿写的纸给他看。

    谢骁为看了之后,心里甚是复杂,他和那些打他的人贩子很像吗?

    也许吧,在战场浸了这么些年,他身上戾气重。

    缓缓地叹了口气,“慢慢来吧,本王尽量和颜悦色一点,多对他笑笑。”

    孩子身体上的,心灵上的,都需要治愈。

    “这一路辛苦您了。”宋昭灵对谢骁为的感激,已经不是一句道谢可以囊括的。

    但有一件事情,她应该要跟他说清楚的。

    她拔下簪子,把灯芯挑起来,火苗窜了一下,屋中亮堂了些,映照着她瘦削的脸颊和苍白的唇色。

    她缓声说道:“瑞儿这个情况,起码两三年里离不了我,如果我们的婚事还作数的话,我应该是要带着他嫁到王府的,我不能单独留他在国公府。”

    谢骁为俊美无俦的脸上神色沉静,漆黑的眸子里闪着灯光的亮意,“我们的婚事自然作数,本王也觉得不能把他单独留在国公府,肯定是要带着过去养在身边,解毒,治腿,让他一点一点地好起来,然后他可以继续读书,练武,又或者他不想读书练武,就这么养着也成,本王拿他当自己孩子看待。”

    他的话让宋昭灵顾虑全消,念及前前后后的事,宋昭灵知晓他对自己是真的尽心尽责,想来日后成婚,两人纵无爱情,亦能做到相敬如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