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灵说:“是的,挺好。”

    不穿竹甲,便是不用上战场,暂时的和平也是挺好的。

    她朝闪电奔过去,抚摸着它的脑袋,这样艰苦的条件,闪电竟然没有瘦,一身精壮的腱子肉,显示着它的力量感。

    “走,带你去那个地方。”谢骁为翻身上马,他的马鞍挂着一个袋子,里头不知道是装着什么东西。

    宋昭灵也跟着跨上马背,策马与他一前一后走着。

    那是一个小山岗,树叶早凋零,山岗也没什么植被,一眼看去,小路四通八达,通往更高一些的山势。

    风很大,呜呜作响,像万鬼齐哭。

    谢骁为立于山岗上,负手,眺望着着左边的那条小路,那条小路旁边伫立着一块无字碑。

    谢骁为对她说:“那无字碑,是伊力城的百姓给你父亲立下的,他一人挡在那条小路上,身中数箭,却依旧拄着大刀屹立不倒。”

    宋昭灵泪水朦胧了双眼,纵然早知道北冥王是带他来父亲牺牲的地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心里依旧很痛很痛。

    “他当时带兵在这里,切断了沙国送往伊力城的粮草,他想奋力一战,可惜经历了连续的攻城,兵马疲惫,那时候皇上初初登基不久,在朝中尚未立威,援兵迟迟未至,他已经苦苦支撑了许久。”

    “本王在伊力城有探子,这些都是探子探得的消息,当时有伊力城的百姓看到这一幕,深受感动,偷偷地在这里给他立下了无字碑,以免被沙国人看到,会把无字碑摧毁,年节的时候,有百姓自发过来拜祭。”

    他从马背上取出一壶酒,递给宋昭灵,“去吧,给你父亲祭奠一杯,告诉她,你已经成为很出色的武将。”

    宋昭灵擦去泪水,接过酒壶,牵着闪电一步步走下了山岗,来到无字碑的面前。

    她跪下,把酒倒在地上,未语泪先流。

    她可以想象那种情形,上过战场,才知道这样苦苦支撑有多难。

    没有退路,也没有继续打下去的能力了,在他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死切断敌军的供给,等待朝廷援兵。

    她哭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声父亲在嗓子里,却迟迟发不出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