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芝兰听了老夫人的话,倒也没多想,只说了句:“别把我整的和宋家的拦路虎似的,这得罪人的事落我头上,我还没叫屈呢,是吧时迩?”

    宋时迩淡笑没说话。

    看来,梁芝兰并不知道他把黎曼昕带过来的事。

    一切,只是凑巧。这该死的凑巧!

    梁鹤昀在花园逗鸟,边往一个方向瞧着什么。

    那间全红木打造,全部按照宋代皇室书画院风格修建的画室,掩映在花园的东南角。

    穿着一身素色长裙的黎曼昕,正优雅埋身在几案前,像一株空谷百合,全神贯注的细摹着绢布上的牡丹。

    梁老在一旁品着茶,锐利的眼睛里带了丝柔色,渐渐被满意代替。

    “梁老先生,画好了。”黎曼昕直起身子,粉红的唇角弯起来,生动不失礼貌。

    “你的成长环境,对你来说,挺恶劣的,这样的艺术修为,如何炼成的?”梁老盯着那双清澈的眼睛。

    黎曼昕对梁老的直白,毫不介意,或者说,十分坦然。

    她先用消毒湿巾,把手仔细清洁干净,才走近一步,认真回答梁老的问题。

    “我的家庭,像一朵双生花。父亲自从染上了赌,开始家暴,一度让我觉得,生活只剩了灰色。”黎曼昕眼中有泪光浮现。

    “幸运的是,我的母亲温柔而坚韧。她像一只破败又强悍的鹰,翅膀被我父亲打的鲜血淋漓,却一直强撑着,护着翅膀下怕到颤抖的我和弟弟。”

    梁澍杰真诚鼓励的看着黎曼昕,给她递过去清洁的软巾。

    小姑娘说了声“谢谢,”擦掉脸上眼泪,却依然挂着笑容:

    “梁老先生,您或许不知道,我的国画,无师自通。那时候,心情极度压抑,我就会画画排解。不是花鸟风景,而是画我的母亲,一遍一遍画她。

    其实,她很平凡,文化不高,家境普通,工作不够体面,在一些上层人眼中,卑微的不值一提。可她是我的英雄。”

    梁澍杰耐心的听那个小姑娘,娓娓道来她的一些心路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