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休龙感到一股强烈的羞愧感涌上心头,声音颤抖地说道:“阿父,儿子知错了,儿子知道错了,定当反省。”

    然而,刘义隆并没有因为刘休龙的求饶而有所动容。他挥了挥手,声音更加冰冷:“朕懒得再看见你。从今日起,你回昭宪宫闭门思过。”

    在刘义隆严厉的训斥武陵王的声中,整个华林园都陷入了沉寂。待刘义隆走后,那种紧绷的氛围才稍微有所缓解。王鹦鹉和罗浅浅等几个宫女太监,原本低垂的头才敢缓缓抬起。

    罗浅浅她见刘休龙面色沉郁,便立刻凑上前去,声音里带着几分关切:“殿下,您没事吧?主上的话,您别太往心里去。”

    刘休龙没有回应罗浅浅,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那眼神中透出的冷漠让罗浅浅不禁打了个寒颤。然后,他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向昭宪宫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稳,那么有力,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王鹦鹉凝视着刘休龙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她对刘休龙的维护心存感激,同时也对他的沉默与孤傲感到心疼。在她眼中,这位平日里嬉笑怒骂、无所顾忌的武陵王,此刻却像是一座孤岛,独自承受着风雨。

    罗浅浅见刘休龙没有回应,尴尬地站在一旁,脸上闪过一丝失落,转向王鹦鹉假装安慰道:“鹦鹉,还好武陵王替咱们说话了,刚才主上训斥武陵王,真的快吓死我了。”

    王鹦鹉回过神来,对着罗浅浅轻轻一笑:“是啊,以后咱们可得更加小心了。不过,今天的事,还真是多亏了武陵王。”

    刘休龙脚步沉重地踏入昭宪宫,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沉重的心事。他径直走向书房,推开门后,转身将门重重关上,将自己完全封闭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

    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纸张的气息,这熟悉的味道此刻却让他感到莫名的压抑。他坐在书桌前,双手紧握着拳头,似乎在努力抑制着内心的情绪。

    今日被父亲责骂的情景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那些刺耳的话语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他不禁回想起这些年来,父亲对他那吝啬的宠爱,远不及对哥哥和弟弟们的偏爱。他自问,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总是得不到父亲的认可?

    刘休龙想起自己那出类拔萃的文采,每一次挥毫泼墨都能引起众人的赞叹;他想起自己那高超的武功和骑射技艺,都是诸皇子中的佼佼者;他更想起自己几年前在雍州担任刺史时,如何凭借智慧和勇气招安了北魏将领薛安都,为国家立下了赫赫战功。这些难道父亲都看不到吗?为何还要如此严厉地责骂自己?

    刘休龙的内心充满了困惑和不解,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他闭上眼睛,试图将那些纷乱的思绪抛开,但那些记忆却像潮水般涌来,让他无法逃避。

    就在这时,书房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敲门声,紧接着,贴身太监白主那熟悉而恭敬的声音透过门板传入刘休龙的耳中:“殿下,该用膳了。饭菜已经备好了,您多少吃点吧。”

    刘休龙坐在书桌前,双手紧握着拳头,眉头紧锁,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听到白主的声音,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和烦躁。

    “滚!”他低声怒吼道,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了威严和愤怒。他的声音在书房内回荡,仿佛连空气都为之震颤。

    白主在门外听到了刘休龙的怒吼,心中一惊。他知道武陵王此刻心情不好,但身为贴身太监,他有责任照顾好王爷的饮食起居。于是,他鼓起勇气,再次轻声说道:“殿下,您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请您多少吃点吧。”

    刘休龙在白主的话语落下后,心中的烦躁如同被点燃的火焰,愈发旺盛。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因他的动作而向后滑去,发出刺耳的声响。他快步走到门前,一把拉开了书房的门,那扇原本紧闭的门在他的愤怒之下显得如此脆弱。

    “滚,本王不吃,本王也不饿!”刘休龙的怒吼声在空旷的走廊上回荡,如同雷霆般震耳欲聋。他的双眼通红,仿佛燃烧的火焰,脸上的愤怒和不满如同被泼了墨的画卷,沉重而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