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康听着刘义隆的话,心中一阵动容。他深深地看了刘休远一眼,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刘义隆躺在病榻上,他的双眼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他微微抬手,示意一旁的奚成祖走近。奚成祖连忙俯身,小心翼翼地听着刘义隆的吩咐。

    “成祖,把朕的遗诏拿来。”刘义隆的声音虽然微弱。

    奚成祖心中一震,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转身走向内室,去取那份早已准备好的遗诏。

    不一会儿,奚成祖双手捧着一份黄绢卷轴走出内室,小心翼翼地呈到刘义隆面前。刘义隆微微点头,示意奚成祖将遗诏展开。

    随着卷轴的缓缓展开,一行行工整的楷书映入眼帘。这是刘义隆生前亲笔写下的遗诏,字里行间充满了他对大宋未来的期许和对太子的嘱托。

    .....

    刘义康带着刘休远和殷景仁退出了宫殿,宫殿外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却无法驱散他们心中的阴霾。刘休远紧紧抿着嘴唇,眼眶泛红,他的小手紧握着衣角,步伐沉重而缓慢。

    刘休远缓缓从含章殿走出,年仅十岁的他,脸上满是失落与迷茫。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仿佛整个世界都压在了他的肩上。

    父母的关系,自他记事起,便一直笼罩在冷战的阴影下。他们之间的隔阂与冷漠,让他从未感受到家的温暖。如今,父亲病重将死,母亲身体也日渐衰弱,他即将被推上皇位,可心中却没有一丝喜悦。

    刘义康看着刘休远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放缓脚步,轻轻拍了拍刘休远的肩膀,温和地说:“太子,要坚强,不要让你阿父失望。”

    刘休远抬起头,看着刘义康,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哽咽着说:“四叔,我真的能成为一个好皇帝吗?我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

    刘义康看着刘休远那双充满担忧的眼睛,心中一软。他蹲下身来,与刘休远平视,柔声道:“太子,你记住,没有人是天生的皇帝。皇帝这个位置,是需要学习和努力的。只要你用心去学,去努力,你一定能够成为一个好皇帝的。”

    殷景仁也在一旁安慰道:“太子殿下,您有着皇室的血脉,这是您与生俱来的优势。而且,您还有我们这些臣子辅佐您,我们会竭尽全力帮助您成长为一个出色的皇帝。”

    刘休远听着他们的话,心中的迷茫和担忧逐渐消散。他点点头,坚定地说:“我会努力的,我不会让阿父失望,也不会让各位叔叔伯伯失望。

    当太子刘休远、彭城王刘义康以及殷景仁踏入中书省时,原本平静的大堂内,仿佛突然注入了一股冰冷的寒风,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而紧张。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在刘义康身上,他手中紧握着的那份顾命诏书,似乎承载着千斤重担。

    刘义康缓缓从袖中取出那份顾命诏书,手指轻抚着那泛黄的纸张,眼中闪烁着泪光。他回想起先皇临终前的嘱托,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哀痛与责任。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哽咽:“陛下病危,亲手将这份顾命诏书交付于本王,嘱托我等辅佐太子,保卫大宋江山。”

    说到此处,刘义康已是泣不成声,他的悲痛与责任感深深地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然而,就在这时,刘湛的声音却如同冷水般浇灭了这悲伤的气氛。

    刘湛看着年仅十岁的太子刘休远,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嘲讽道:“高祖定下的规矩,后世若有幼主,朝事一委宰相,母后不烦临朝,不过皇太子一个十岁的孩子,能做什么大事?当今天下艰难,北边有索虏大帅拓拔焘虎视眈眈,哪里是一个奶娃娃能够抵御的?国赖长君,相王您才是最佳人选,请效仿前晋咸康旧事,皇位兄终弟及,这才是我大宋的福祉啊。”刘湛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的野心和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