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宁的暂时离开,令池真真紧绷的情绪松懈,但心底深处一种无法言喻的无力感涌上来,令她疲惫不堪,甚至自我厌弃。

    施娘子大抵能明白她的心事,以她的身份却无法多说,只得温声劝解道:“你那么年轻,纵是行差踏错也来得及更正。”

    年长者看年轻人都是如此,大把青春年华,尽可以去尝试不同的活法,因为他们有犯错的资本,比如施娘子自己,年轻的时候终日惶惶,想的都是如何才能活下去,现在回头看去,有的只是从未年轻过的遗憾。

    池真真生出些力气,板正坐好握起拳,心想没错,一切还来得及,她定会选个最好的时机离开檀宁。

    ————

    碧湖湖畔已停了不少马车,湖边架起木栈通向楼船,方便客人通行,数条小艇围在四周,隐隐听得船上阵阵乐曲声。

    孟骅得知二皇子也会来的消息,更是不敢大意,在湖边加派了不少人手。

    池真真恰好与二皇子等人同时来到,她没有贸然上前,而是先让人给施娘子与几个丫鬟安排了艘游船,一会儿她只带金莺上楼船,其他人就在碧湖跟着游玩。

    不知是否错觉,她看到和二皇子同来的几人中,有个头戴轻纱帷帽的女子一直在看她。

    阿音也拿出一顶帷帽给她戴上,不放心地交待金莺许多话,池真真听得她连如厕的事也要细细交待,不由心中微汗。待踏上木栈板,她忽地不由自主身子僵硬,阵阵恐惧袭上心头。

    她暗暗咬牙,强迫自己不看深湖水面,好在金莺很快扶住她的手臂,力道极稳,令她镇静地走到楼船上,提着的心才放下来。

    “小娘子是哪家的?”

    突然冒出一个男子,伸手就要摘下她头上的帷帽,但还没碰到她分毫便发出长长一声惨呼,手上凭空多了个血窟窿。

    池真真受了一惊,正想弄清出了什么状况,孟骅忙忙地出现,让人将那人按住:“哪来不长眼的东西,也不看看今天来的都是谁!”

    “何屿白!怎么是你?”

    姓何的被按在地上,却不服气地叫道:“放开我,她不就是个卑贱的……”

    话没说完嘴里就多了块烂布,呜呜挣扎着,孟骅面色几变,还是一脚踢上去:“还不把他给我扔下船!”

    说罢转过身,对池真真赔笑道:“池姑娘,有失远迎。”

    池真真没有说话,她受了惊还被骂了半句,正考虑是否转身回去,这宴不来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