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去眼角泪滴,说道:“阿音,我说过会带你走,你也可以选择不走,还有你们,我要去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情形,你们暂时先留在这里。”

    阿音虽然知道池真真早有离意,可是事情太过突然,她愣了会神才明白过来,姑娘去哪她都要跟着,所以急急去收拾姑娘的衣物体已,不料池真真却道:“略收拾几件换洗衣裳就行,其他的都留下。”

    从前她想着即使要走,也要拿走属于她的一切,金银珠宝,银票首饰,可真到了这一日,那些全没有意义,她什么都不想要了。

    阿音开始还不解,又想到一个可能,大人回来后必心疼姑娘受如此大的委屈,确实用不着收拾太多,说不定过几天她们就又回来明桂云居。

    池真真不知她的想法,只在心中思量等檀宁回来如何要回父母的玉笛,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有玉笛得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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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到惠里坊的宅子时,天已全黑,一名家将上前拍门,半晌才有个老仆开门,问明原由后放众人进去。

    阿音挽着个包袱紧紧跟在池真真身边,才踏进院门一步,眼泪忍不住又流下来,宅子里黑灯瞎火,不见一丝光亮,老仆连个灯笼也没提,这让她家姑娘怎么住!

    四下里极安静,她的抽泣声格外明显,金莺一直没有说话,此时饿得狠了,肚子发出长长响声,池真真无奈地道:“先安置下来再说。”

    人已送到,几名家将告辞离去,主仆三人站在院中,不知整个宅子多大,老仆终于寻出来一个灯笼,歉意地道:“这里好些年没人来住,多多担待。”

    池真真淡淡地道:“劳烦给我三人找个屋子,最好离厨房近些,我们想自己做些饭食。”

    老仆将三人带到一间跨院,正房够她三人住,有些为难地道:“这院子自带一间小厨房,只是没有用具,需得明日才能备齐。”

    池真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唐桓只说给她安排了住处,却不曾派人来提前打点,看来她又错了,做人不该太顺从,否则别人会觉得她好欺负。

    但转念一想,唐桓本没把她看在眼中,大概连欺负她都不屑,只是不管她的死活罢了。

    屋中摆设寻常,还算整洁,老仆拿来几床铺盖,可不用看便能闻到一股子陈旧味儿,金莺倒是不介意,只是肚子饿得难受,这些天在明桂云居好日子过得舒坦,已经习惯了每晚吃些宵夜,这会儿只能忍着。

    阿音已经认命地放下包袱,开始收拾屋子,规整东西,见金莺捂着肚子的模样,叹口气,翻拣出两包点心和惯常用的青玉描金盘,仔细摆成塔形才端给两人吃,金莺眼睛一亮,却也知晓规矩没动,看向池真真。

    “阿音跟我来也就罢了,你为何也跟着来了?”

    池真真本就打算将她与阿音带在身边,但是离开将军府时,她无意中发现老管家与金莺在暗中交流,想到金莺说过家中亲人是她的爷爷,瞬间有个几乎可以确认的猜测,一时心情复杂。

    金莺无所谓地道:“我答应大人护你安全,你在哪里我就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