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省审计厅长秦小川专程到省政府向省长曾家辉汇报工作,“省长,这审计组的几名同志不走,也没跟省审计厅做过工作衔接,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探听消息的这种招数太老套了。如果是曾省长没有对秦小川产生怀疑的时候,或许管用,现在再来这样“汇报”与打听,就没啥意思了。

    曾家辉一边翻着桌子上的几份文件,一边漫不经心的道:“上面派来的同志,要衔接人家也是找省委省政府衔接,跟你审计厅衔接啥?”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

    “你好像很不欢迎他们留下来,是吧?”

    秦小川显然对曾省长突然打断自己的话没有一点儿思想准备,他愣了一下,马上又表现得很坦然:“当然是真心欢迎。上面派人下来审计,我并不认为是抢我的饭碗,那也是给我们省里的审计工作作指导嘛。”

    “秦厅长,我看你似乎还是有些担心的样子啊。”

    曾省长一个大领导,这会儿也说起玩味的话来。

    见曾省长不但这样说,还拿眼直瞅自己,秦小川总有那么的一丝不自然,尽管他想极力保持镇定,有意在掩饰,可总是无法做到轻松自如。

    “省长笑话我了,我们都是干这个业务工作的,所以上面的同志留下来,我们….

    “哦,审计厅的厅长也怕审计署的同志了?”

    直属上下的部门,怕是正常的,但曾省长显然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秦小川也不好装听不懂,“我倒不怕,我只是担心省里的其他同志。这个年头,下面操作经济的同志,没多少人经得起严格审计的…这审计组一留下来,恐怕要惹来不少议论。”

    曾家辉插话道:“身正不怕影斜,脚正不怕鞋歪。只要行得正,坐得端,老老实实为人民办实事、办好事,别人爱议论什么就让他议论呗!再说了,你这个审计厅长用不着担心吧,审计有关资金,又不是纪委查案….”

    秦小川叹了一口气:“省长讲得在理,可下来的同志做起来却难啊。人的精力毕竟有限,你一方面要在前面冲锋陷阵,全力以赴,另一方面又不得不分散精力去提防从背后射来的明枪暗箭。”

    “秦厅长今天怎么像是来为某人说点什么?”

    “也不是,有感而发。”

    “为你自己?”

    秦小川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