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昊淡淡的说道:“很简单,在第一天的时候,你当着我的面当众给洪清海难堪,那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因为这有可能是你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而故意把嫌疑往洪清海的身上引,所以我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但是那一晚就不一样了,我不在场,而你却依然要主动故意跟洪清海过不去,这就不是你在表演给别人看了,而是你打心眼里真的认为洪清海是个无耻的贪官,你是真的想把他给扳倒。”

    曾耀一听,顿时就明白了几分。

    吴昊继续说道:“当然了,仅凭这一点就断定你跟此事无关,那也有些太武断了,真正让我相信你的,还是因为你刚才的表现。”

    刚才的表现?曾耀不记得自己刚才有什么精彩的表现,他不过就是据实回答了吴昊几个问题而已,而并没有刻意的表现什么。

    吴昊便解释道:“你一见到洪清海的尸体,就很紧张的问我是不是在怀疑你,这个反应是应该的,无论你是不是真的凶手,你的第一反应都应该是这么问。

    但是当我暗示你,洪清海是自杀的时候,你的反应就不正常了,正常的来说,当你得知洪清海是自杀的时候,你应该会松一口气才对,但你却很奇怪,当你得知洪清海是自杀的时候,你反而紧张起来。

    当时我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会是这种反应,等到后来听了你那一晚跟洪清海发生的过节以后,我也就明白了,你是以为洪清海是因为受了你的刺激,所以才会想不开去自杀的,你是在怕我追究你的责任,这也就说明,你是打心里相信洪海清真是自杀的。

    而当我马上又否认洪清海是自杀的,这个时候你的语气就变得有些生气了,你认为我是在耍你,所以你很生气,如果你是真的凶手,那么无论我怎么耍你,你都是不敢生气的,因为你心虚,可是你却生气了,那就说明你一点都不心虚。”

    吴昊的观察力细致入微,准确的把握到了曾耀当时内心的每一个真实细节,所以他才会确信,曾耀对这一切真的是并不知情。

    吴昊又加了一点:“而且,如果真的是你在搞鬼的话,那么洪清海的倒台,就真的是不符合你的利益,一个像他那样只知道勤恳工作,被你们耍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的呆子,才是最符合你利益的人选,

    如果没有了他,而是换上另外一个像我这么聪明的人来的话,说不定你们早就被人发现了,所以你应该烧香拜佛的希望他这个呆子能够在这个位置上永远的继续傻下去才对,又怎么会一天到晚的给他找晦气,希望把他给扳倒呢?”

    曾耀感激的看着吴昊,眼中都差点哭出泪来:“大人慧眼如炬,明察秋毫,还了下官一个清白,下官真的是……”

    吴昊冷哼一声:“清白,你真的清白吗?”

    曾耀一怔:“大人,您……”

    吴昊冷眼瞪着曾耀:“且不说刚才我相信你对这一切都不知情,只是我的一家之言,就算你有切实的证据,证明你与这一切都不相干,那又如何?

    无论怎么说,漕政司都是你属下的部门,几年来,他们一直在作奸犯科,行不法之举,而你却没有丝毫察觉,这本身就是玩忽职守的渎职之罪,这一点,你是无论如何都洗不白的。

    如今这案子闹得这么大,你有没有参与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是杭州刺史,是漕政司的顶头上司,那么你就脱不了干系,这个案子已经死了太多人了,洪清海,以及帮洪清海说好话而被杀的那些密探,还有那些因决堤而家毁人亡的难民,他们的命都需要有人来赔,至于会不会赔上你的命,这可就不是我能说的算了。”

    吴昊说的这些曾耀当然也懂,他跟漕政司的命运是捆绑在一起的,所以他刚才才会那么极力的否认,不想让吴昊整死漕政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