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早已破窗而入,清晨的微风带着点雨后的凉意,吹着睡熟中少女的脸庞,不多时,走廊一阵轻巧脚步声靠近,房门被推开,娇小的女孩探头进来,确认榻上人还未醒便要进门。

      “元星罗,你想干甚么?”一道呵斥吓得女孩倒栽葱似的栽进了门内。

      星罗趴在地上,鼻尖撞得生疼,眼底泪花打转,转过身朝着发声人瞪眼:“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一个女人,有什么好看的,”邵离上前,把她拎起来,作势拽走。

      星罗张嘴咬他的胳膊,隔着衣衫,却连皮肉都没咬住,她气的张牙舞爪:“女人怎么了,我也是,娘也是,有本事你以后别娶女人,告诉你,自古小瞧女人的都是本事不济者,企图打压我们。”

      邵离懒得和她多说,抬步要走,听到屏风后一声轻轻的低吟。

      少年的身子一顿,目光挪过去,女孩也欣喜的从他手里溜走,几步跑到屏风后的榻边,眨巴着眼睛问:“姐姐你醒了?”

      宋清睁开眼,尚没反应过来,便看到眼前放大的一张精致五官,几乎要与她鼻尖相贴。

      “我去告诉娘,”星罗雀跃的转身,绕过邵离时,朝他扮了个鬼脸。

      邵离站在原地,秀气的眉头一皱,转身大步出了房门,他对这个叫宋清的少女其实也没什么好印象,大堂哥还总是说她与二堂哥匹配,但模样也就那样,他在彭城见过更好看的女子。

      窗外脆生生的几声鸟鸣,榻边的案头还摆了青花瓷的插瓶,纯白的穗状花瓣盛开如蝴蝶,极淡的花香萦绕屋内。

      宋清想起方才的女孩是裴家的小堂妹,那么……这里是裴府!

      她心里起了不大不小的涟漪,半晌,外间又传来脚步声,这次是裴鹤铭的姑母。

      妇人慈和的看着她:“宋姑娘身上可还疼了?实在不好意思,昨夜里将你‘请’到府上,大半夜的阿河那孩子带你回去,我瞧你睡在车上恐你不适,也是有些欠妥了。”

      话音柔和,如三月春风。

      宋清张了张嘴,忙道:“多谢夫人。”但她嗓音沙哑,似被沙砾磨过一般。

      星罗小心的望着她,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

      常年被邵离“打压”的星罗格外喜欢她,挤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如只欢快的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