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身下马,将弓箭和箭筒递还给婢女,声色清冷的道,“徐小姐,现在是不是该您上马了。”

      察觉了徐荥在后退,宋清顺水推舟道,“小姐身娇肉贵,又生于安逸,恐怕不尝骑射,方才你那番话我就当是对将门的盛赞,此事就此揭过去,但是……”

      “但是,是徐小姐先对谢小姐言语不尊重,还请您说句道歉,世人都道有过则改之,徐小姐,谢家满门忠义之士,连圣上都礼贤几分,你不该如此折辱他们。”

      她声音清脆,带着少女的婉转,却让人不由得认真审视。

      场中那些官家贵女没有料到宋清胆敢让徐荥道歉,既觉她蠢得可以,又隐隐期待想看到这位嚣张的侯府小姐吃瘪。

      而听此要求的徐荥脸面挂不住,张嘴便要怒斥。

      “陛下和皇后娘娘虽宠着你,但道理还是讲的,且永宁侯夫人端庄雅致,恐怕也不会由着你肆意侮辱先烈,”宋清微微笑着。

      这笑却让徐荥无端端生出几分冷意,她即便不想说,可这次是她莽撞了。

      爹娘知道会重罚她,爹爹往日抽在马匹上的皮鞭若是打在她身上,是要皮开肉破的。

      她吞了下口水,恨得目眦欲裂,与少女对峙半晌,仗着此处偏僻竟然劈手从护卫手里夺过来一条银色的长鞭,反手就挥在马腹。

      汗血马乍遭到殴打,厉声嘶鸣,差点将扯着缰绳的几名护卫掀翻。

      “这畜牲看着实在碍眼,留着无用,干脆杀了。”

      那语气仿佛只是要摔碎一件玉器,撕坏一段绸布,毫无对高位者的敬畏之心。

      宋清神色复杂的看着娇宠的少女,马儿痛的喷出鼻间张翕,原本淡金的毛发染上血丝,这样鲜活的一条生命在旁人眼里只是个畜牲!

      徐荥喜好全在脸上,说要杀便即刻就要杀,护卫也阻拦不住。

      偏此时另一拨人朝这边快速走来,因裴鹤铭与梁河提前隐蔽,是以永宁侯气急败坏而来时并没有看到他们。

      “公子,这下可热闹了,”梁河已看到永宁侯身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心觉也该让徐家长点记性了。

      听到脚步声,宋清一回头便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她将谢婉护在身后,眼睁睁看着锦衣华服的中年男人铁青着脸,竟然当着所有官家女子的面重重的扇了徐荥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