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明白。”

      师生二人对弈,随后茶汤沸开,饮了茶水,刘章起身同何汝元拜别。

      “你且等一等,”何汝元开口唤住他,自去内室取了卷轴,打开是亲笔写的勉励。

      ——清则无碍,无碍故神;

      反清为浊,浊则碍,碍则形。

      “愿殿下分清浊,辨非,明恶,为金陵百姓谋得一片海晏河清的安宁。”

      ……

      酉时后,宫内掌灯,太子前往坤宁宫,昭仁皇后靠在万字炕的引枕,由着宫女帮她按摩发疼的鬓角。

      刘诩行了礼,皇后闭眼挥了挥手,殿内宫女尽数退出去,冗长的安静后,皇后抬眼看向跪在面前的长子。

      “为何要割了那几个宫女的舌头?”昭仁皇后问。

      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儿子,手段何时变得这么残忍,小时他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荼蘼的花要败了,他都要哭一哭。

      刘诩声色温和,不以为错:“她们私下议论母后,非议儿臣,按照律法,本不该只是拔舌这么简单,儿臣如此,已经是网开一面。”

      “你……”

      “儿臣知晓母后要说甚,儿臣坐在东宫储君之位,日日殚精竭虑,生怕惹了父皇不快,如今连个宫女都敢背后这般说,儿臣心中难过,不是因害怕不能成为未来的君主,而是要如何既能承欢父母膝下又做一个尽职尽份的好太子,用儿臣仅有的力量为父皇分忧,”他一抬眼,眼底透着坚定:“母后可是觉得儿臣不像幼年,那是因为儿臣要让自己羽翼丰满,为母后遮挡后宫的闲言碎语。”

      昭仁皇后听后,默默叹口气。

      刘诩膝行到她身边,安静的跪在她腿侧:“母亲要罚就罚吧,儿子这就去外头站一夜。”

      “你是储君,什么事能做,不能做,什么话能说不能说,也不用母后教你,但有一点,若是行差踏错,自毁高墙,与人无尤。”

      刘诩忙叩首,郑重应道:“儿子明白。”

      宫里的小厨房熬了些汤膳,原本是用来给皇后安神的,此刻宫令送来,刘诩接过汤盅亲自盛好,捧了送到昭仁皇后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