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越生父早故,孤儿寡母在绣坊待过一段时间,一日忽辞了绣娘的工事,转头便带着孩子离开了筠轩堂。
绣娘们俱是好奇,可无论她们怎么问,崔氏咬口不松,半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出来。
再至后来门落了锁,母子俩如同凭空消失寻不到踪迹。
人行在世上怎么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宋清始终不信。
透过斑驳破败的木门缝隙往里看,小院里同是杂乱,墙角堆了一溜边的坛子被雨水刷洗的泛着釉质的光泽。
当此时,岔路有一妇人撑伞而至。
妇人见她们眼生,又是上下打量几息,才道:“你们要找崔家媳妇?”
宋清忙转身,应道:“正是。”她朝张礼看过去,伸出手去,几乎不肖多说一句,心思聪慧的侍卫便知晓可意,当即从腰间的钱袋中掏出些银钱。
宋清将碎钱递与妇人,诚恳道:“我是子越的远房表姐,今次来是探望他们的,可这……”
她有些犯难。
妇人拿人钱财自然要知无不言,四下看了看见无外人,凑到宋清跟前,压低了声量:“要么说这一家子出了怪事,早先崔家媳妇是在沈家的绣坊做绣娘,四月打头时忽然发了癫似的哭笑着回家,收拾东西就要出门,他家如今就剩阿越那个独苗苗哇,可怜的小小年纪就逼着读书写字,大半个后背都被那疯娘打的淤青。”
宋清心内震撼,原来那些伤,竟是子越的母亲打的?
“可我表弟才八九岁,”她蹙眉。
大昭年纪最小的探花不到十八,榜首更如裴鹤铭那般,是以自开蒙起入学堂,一辈子汲汲营营的为了功名拼搏之人,何止是成千上万。
“那她可曾说去了哪里?”宋清缓和情绪,沉声问道。
妇人想了想,摇摇头:“这我确实不知了,但有一点,她定是要攀附上高枝了,直说阿越以后是要去上京做大官的,还要去那甚国什么监的考试。”
边上的张胜接了句:“国子监。”
妇人点头似捣蒜:“对对,就是这个,国子监很好么?怎的去那儿考试就能当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