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知眼前闪过穗和躺在床上支离破碎的样子,闭了闭眼,坐回到椅子上。

    皇帝罚他在乾元宫外跪了两个时辰,膝盖动一动就钻心的疼,之前为了去找穗和,他一直在咬牙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

    阿义说得对,他应该是幻听了,穗和都不愿意跟他回来,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叫他?

    “你先下去吧,让我静一静。”他捏着眉心,疲惫不堪地说道。

    阿义收拾起打碎的茶盏,待要走,又问了一句:“阿信还在外面跪着,大人打算怎么处置他?”

    裴砚知摆手:“不要管他,让他先跪着。”

    阿义答应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四周安静下来。

    裴砚知闭上眼睛,似乎还能听到穗和的叫喊。

    而此时的穗和,已经被裴景修重新带回去关了起来。

    裴景修怕穗和再挣扎喊叫,不得不捆住她的手脚,用帕子堵住了她的嘴。

    做完这一切,他自己也累得不轻,坐在床边微微喘息着,看向缩在床角,因绝望而默默流泪的穗和。

    穗和果然没那么容易认命,直到现在,还想着回东院去见小叔。

    她怎么就认定了小叔?

    自己与她三年的感情,却抵不过她与小叔几个月吗?

    她就这么笃定,小叔还会像以前那样无条件地帮助她,接纳她吗?

    想到小叔在前院对着宋妙莲说的那些话,裴景修感到挫败又愤怒,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人之间的信任与默契从何而来。

    他咬了咬牙,对穗和说道:“你一心想回东院去找小叔,你可知道,小叔被你连累,极有可能会丢掉左都御史的位子?”

    穗和整个人贴着墙壁,对他的话没什么反应,只是默默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