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穗和的意识在混沌中挣扎了一刻,三年来刻在骨子里的警惕让她即使在梦中也不敢松懈。

    “我叫穗和。”她接连说了几遍,“我叫穗和,我叫穗和……”

    “那安安是谁?是你的乳名吗?”床前的人又问。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安安……”穗和像梦呓一般说道,费力地向墙壁那侧翻了个身。

    后背的伤被扯动,疼得她从梦中醒来。

    她先是怔忡了几息,才猛地睁开眼睛。

    “谁?”她颤声问道,想把身子翻回来看一眼,疼痛却让她动弹不得。

    床前很安静,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这时,有脚步声从外面进来。

    “谁?”穗和又问了一句,紧张地屏住呼吸。

    “娘子,是我们。”回应她的是其中一个侍女,“我们去茅房了。”

    穗和松了口气,又问:“你们可有撞见什么人?”

    “没有啊,大家都睡着呢!”侍女道,“娘子怎么了,是不是做梦了?”

    “兴许是吧?”穗和不太确定,她可能又梦到父亲了。

    侍女摸索着走到床前,帮她把毯子往上拉了拉:“离天亮还早着呢,娘子接着睡吧!”

    “好。”穗和应了一声,重又闭上了眼睛。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裴砚知就出发去了太原。

    车帘放下的前一刻,他的目光晦暗不明地看向西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