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家有兄长托底。

    因此,不曾有过与家人难舍难分的情绪。

    倒是一些老兵,出了老远还在朝妻儿老母挥手,一遍遍地叮嘱要珍重,要好好吃饭,不要着凉,家中的活儿量力而行……

    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引得那些半大小子嘲笑嬉骂他们像妇人一样啰嗦。

    自这次从鬼门关逃了一次回来后,傅问舟再细细回味那些场景时,才体会到,那些老兵每次重复的情绪都不一样。

    一次比一次沉重,一次比一次揪心。

    他们不是怕死,怕的是连接在亲人之间的那根名叫牵挂的线,会因他们的死,将他们最在乎的人一并拽进地狱。

    傅问舟现在就是这种心情。

    可他偏偏遇到一个温时宁。

    一个简单又强大,纯粹又通透,良善又固执的小小女子。

    她被这人世间最大的恶意对待过,却不曾被束缚。

    她的心是自由的,爱恨皆有自己的主张。

    他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温时宁没有马上回答傅问舟的问题,而是长久地凝视着他。

    他比之前又消瘦了许多,皮肤没什么血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可五官还是那样的好看,浓黑的眉,温柔的眼,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形状好看的唇。

    她用手指贪恋又小心翼翼地丈量,一时找不到贴切的形容,词穷般的道:“二爷真好看。”

    第一次见面,她也这般夸他。

    现在也只有她才夸得出来。

    傅问舟抓住她的手,颇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