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平津跟我父亲提亲的时候带了他这辈子所有的积蓄来,我父亲没看一眼就连人一起轰出了门。那时候我父亲在香港已经混出了名声,梁平津戏唱的再好也迈不进罗家的门槛。”

    江黎默默地听着,手指在罗靳延的肩膀上勾勾画画,最后被他攥在手里。

    “我姑母和梁平津跑过,还没等过港口就被我父亲抓了回来。他关了我姑母三天,我姑母绝食了三天,他就妥协了。”

    江黎抿着唇,心下微动:“他还是心疼自己妹妹的。”

    “但他不心疼梁平津,”罗靳延说,“我父亲让人把梁平津赶出了香港,再加上他一再打压,拐带少女的消息一传出去,梁平津在梨园里混不下去,好不容易唱出的名声也跟着臭了。”

    那样狠厉、心狠手辣的人,也只是做出了这样的地步。

    但单单是这样,也足以毁掉两个人。

    “梁平津病重之后,写信寄到了香港,我姑母跪着求我父亲给她一年的时间陪爱人,我父亲拒绝了。”

    “所以梁平津病死了?”

    这是一个既定事实。

    罗靳延说:“命运有时候就像是天秤,它惯会玩弄世人。我姑母说离家前同我父亲说——

    「平津灵堂前的纸钱烧不起来,那火有多衰败,罗家的香火就燃的多旺盛」。”

    这天秤,总有一偏要倾斜。

    这一出,还真成了梁祝。

    只是拆散这一对梁祝的,从来不是马文才。

    江黎起了身,海风一吹,她的身子又有些动摇了。

    不过就那一刻。

    她看着眼前的海,将自己陷入这段故事中的情绪抽离出来。

    看来太有共情感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