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韫跟着芳翠姑姑到祠堂时,沈文耀已经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了,他只穿了薄薄一层里衣,此刻已经被鲜血浸染,那殷红的血痕,似冬日傲于冰原之上的寒梅。

    果真是漂亮极了。

    原来看人挨鞭子,是这么有意思的一件事。

    “老爷,您要打就打妾身吧!都是妾没有管教好耀儿,您再打下去,耀儿真的会没命的。”刘淑仪跪在一旁,将沈文耀护在身旁,哭得肝肠寸断。

    面对刘淑仪苦苦哀求,沈时序神色没有丝毫松动,眼底的寒意如终年不化的雪山。

    换做往日,沈时序哪里会舍得对沈文耀下这么重的手,可今非昔比,他让沈家蒙羞了,也让沈时序面上无光,沈文耀便瞬间从手心里呵护的宝贝,沦为了沈家的罪人。

    “我今日就要打死这个孽种!”沈时序怒不可遏,说着便再度扬起了手上的鞭子。

    泡过盐水的鞭子,在挥动时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

    祠堂内再次陷入混乱。

    “老爷。”芳翠适时开口,打破了这场闹剧,“大小姐来了。”

    “父亲。”沈如韫怯生生地喊道。

    她特意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发髻也散了下来,如瀑的青丝自然地垂在身后,鹅蛋脸上虽未施粉黛,肌肤却白皙光洁。

    那双水盈盈的眸子,泛起一抹淡红。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在看到沈如韫那张脸时,沈时序连手中的鞭子,都差点没握住。

    她这个模样,实在是太像姜兰月了。

    “父亲。”

    沈如韫走上前,又喊了他一遍,这才让沈时序回过神来。

    不知为何,沈时序看着这张脸,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