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步跨到桌前,“为什么不放过连城?”

    梁朝肃手肘撑在桌面,拊掌,“好问题,你又是从哪得知我没放过她?”

    沈黎川不踩他陷阱,“她这几天不出现,是离开了对吗?你在梁氏针对梁伯父那一番动作,是伯父发现,并阻拦了,是不是?”

    梁朝肃眼睛如同一张网,用他的城府,阅历,老辣编织的结实莫测,直勾勾罩过去,没有几个人能躲避。

    沈黎川毛骨悚然,强撑着,忽然想到连城。

    想到,她这四年是不是也经受着这般锥心剥骨的逼视。

    如果有,她要怎么样才能坚持抗争四年。

    没有被击碎,没有被污染,从不堕落。

    她所思所想依旧妙趣横生,世界在她眼中千奇百怪,每个人进入她内心世界,都像爱丽丝梦游仙境。

    他视线中忽然出现连城,黑檀木桌子倒扣的相框里,连城站在没过脚踝的溪流里,岸边水草青青,蔓长的枝条在水中轻抚她的脚趾,阳光射出粼粼的波浪,她比波浪还晶莹。

    她在笑,明媚又灵动,稠白的肌肤,也是流动的,是一汪比溪水澄静的春日湖。

    谁见过她,谁能忘了她。

    梁朝肃猝不及防收回相框,照片那面对着自己,粗糙的背面对他,

    沈黎川,“什么意思?”

    “我的女人,你盯着看,我还没问你什么意思。”

    沈黎川表情凝固成石,荒诞,虚妄,无稽,惊悚,最后反应过来是可笑,“你的女人?你喜欢她?还是占有欲?”

    “你觉得呢?”

    沈黎川根本不想深究一个无耻之徒的内心,他只抓紧机会,“如果你喜欢她,更应该放她走。”

    梁朝肃面容浮显一层嘲讽,像对待迂腐的书生,愚昧念经的僧人,空谈误国的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