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无法辩驳,花怜惜低吼后仅剩抽泣,指尖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丁点儿的疼痛。

    “就当我求你,你别这样折磨自己,你好好地休息,我和儿子还需要你!”用力地抹了下眼,孔承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下头轻柔地吻去她脸颊上的泪珠,“花怜惜,你可以的,你能跨过所有的伤痛,能快乐坚强地活着,能给我和儿子一个幸福的家!我们的未来都在你手上!”或许,要让她感受到存在的价值,她才能鼓起勇气走出伤痛,才能好好地振作起来,孔承奕已经无法可施了。

    默默地流着泪,花怜惜紧闭上眼,倔强地隔绝了自己和孔承奕的世界,对他的安慰和劝导然不理。

    毫无办法地,也再次软下心不愿意逼迫她,孔承奕还是缓缓地坐下,紧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宛如喃喃自语般,“我们一直在你身边……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

    这一晚,孔承奕睁着眼一直到天明,愁思千百转,却又无计可思,凝着她挂着泪珠的睫毛心疼不已。

    花怜惜住院一个星期,白天病房都热热闹闹,方秀芳和林萧几乎天天都去报到,每天都欢欢乐乐地逗弄着小宝贝,也试图带给花怜惜一丝快乐,让她忘记那些伤心的事;孔欢时常午休或下班时候也到病房去,常常把公司里的八卦讲得震天响,笑得哗啦啦,甚至还介绍了不少浪漫欢乐的韩剧,让她即使是躺病床也看看电视剧,暂时地忘记所有;冉放时不时地下班也去看一眼,对于花贞贞的后事仅仅是交代已经办妥便不再提起,抱着小宝贝也一片欢乐的模样,一个星期的时间似乎也适应了新的生活;程艺特意休了假,跟孔承奕换着班地照看她,对小宝贝爱不惜手,也闭口不谈其他的事,也放弃语言的安慰。

    每天躺在病床上,除了应付伤口的疼痛,被护士按伤口的揪心,每天睁着眼就是看着病房来来回回的家人和朋友折腾,偶尔随着他们的欢乐抿唇一笑,笑意却怎么也无法直达眼底,偶尔昏昏沉沉睡去,却又从梦中惊醒,曾经的生活碎片总在梦中释放,醒来的空洞和茫然总让她不知所措,渐渐地,呆滞放空脑袋成为了她逃避生活的手段;小宝贝的乖巧让她偶尔忘记儿子在身边,甚至是彻底地忽视了儿子的存在,因为伤口的原因也并没怎么抱儿子,儿子对她而言也不过是一个陌生的婴儿,潜藏的母性似乎也被彻底地隐藏了。

    漫漫长的一个星期终于在天明时要到来,终于能摆脱令人窒息的消毒水的空气,孔承奕一直紧绷着的弦也终于缓缓地有了些许的放松,翻阅公文的眉头也微微地舒展开。

    静悄悄的病房里只有他翻阅文件的声响,安静却缺少让人舒适的气氛,孔承奕再抬头,看见的却是花怜惜茫然凝视着漆黑窗外的神色。

    放下手中的文件,孔承奕轻轻地走到她面前,宽阔的胸膛挡住了她遥望窗外的视线,“怎么还不睡?睡不着吗?”夜夜陪护,也几乎习惯了她深夜醒来,可是每次对上她茫然无光的双眸,还是觉得心头窒息,却也不愿再激烈地强迫她。

    微微摇摇头,收回茫然的眸光,视线落在他俊逸的轮廓上,明明每天都见着,都体贴地陪着自己,细细地注视时却觉得陌生了,仿佛很久没有好好地和他相处了。

    “怎么了?伤口还疼?”见她沉默不语,孔承奕紧张地掀开她的衣服,想查看她的伤口,生怕她有什么的问题。

    摁住他的大掌,花怜惜依旧轻轻地摇头,扯了扯嘴角,“你好像瘦了……”一向最注意形象的他下巴已经冒起了清须,白色的衬衫随意地套着,衣摆长长,连衣袖都被他粗鲁地卷到了手臂的位置,双眼眼眶下陷,明显地是长期熬夜的枯黄。

    一个星期以来第一次被关心,孔承奕瞬间荡开了笑脸,低头直接就吻住了他的唇,“没瘦,我很好,你才是瘦了,回去要好好地养着!”大失血的折腾让她脸颊苍白,而伤口的愈合又出奇地缓慢,再者她哀思难抑,根本没有休息好,所以恢复得奇慢。

    睁着眼,花怜惜的思绪在瞬间又飘远了去,脑海摹地浮现了花贞贞疼惜自己消瘦的模样。

    “怎么了?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只要吃好睡好就好,恢复好了我们给小宝贝办一个盛大的满月宴好不好?我儿子那么帅必须要登头条!”想象着带着儿子满场炫耀的模样,孔承奕是第一次没有厌恶名流上层的宴会。

    收回思绪,花怜惜并没有完听见他的话,却也依旧点点头,默许他的高兴,心底却依旧一片地荒凉。

    “明天回家了,今晚好好睡好不好?”温热的掌心细细地摩挲着她精致的五官,孔承奕忽地挑眉,“我陪你睡好不好?”这几天虽然能俯身拥抱,却也不能完地拥抱她,感受她的体温。

    “嗯?这……”医院的病床本就是单人床,花怜惜并不觉得两个人能挤下,况且,这护士还时不时地进来,月嫂也在外间,她下意识地还是想拒绝,“挤不下,而且,待会护士会来,你还是自己躺着吧!”房间里两张床,孔承奕夜晚偶尔也是睡在隔壁床的,更多的是握着她的手趴在床边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