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玉郡主狭长的眼神不屑地瞥了过去,漫不经心道:“你的那些衣服还能穿吗?血污狼藉的,我早就打发人给扔了。”

    “你!……”凌云剑眉扬起,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浣玉继续不紧不慢道:“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安排了宫里最好的裁缝为你量身定做了一套新衣服——谁不知道你凌统领为人精致,极难伺候啊;所以这做衣服的规格要求也就高了些,也就做得慢了点,你可千万别着急,只管耐心等着就是了!……”

    凌云额头的青筋狠狠跳了跳,蓦地一把抓住浣玉的腕子,几乎是咬着牙道:“赵浣玉,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彻底完了,你干吗还要一直纠缠不休啊?算我求你了,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浣玉翻了个白眼,有些夸张地叫了起来:“哎呦,你弄痛我了!凌云,真没想到,你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还这么大的力气啊?枉我这两天还一直替你担心呢,看来你没事了啊!……”

    望着浣玉那若不在意、奚落调笑的样子,凌云心里已说不出什么滋味。在那一刻,漫天漫地的痛楚感再一次毫无征兆地席卷了全身。

    他觉得自己全身的能量正在一点点流逝着,不能呼吸,不能动弹,余下的只有一片片的眩晕与昏黑……

    浣玉郡主见凌云忽然软塌塌地瘫软在地上,原本的戏谑调笑立时抛到九霄云外,慌忙一把搀住他,连声呼唤道:“志超!志超!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我啊!……快来人!……”

    守在门外的侍女、侍卫等人闻声匆匆赶来;请太医的请太医,救人的救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寝室里终于又恢复了当初的平静。浣玉郡主默默枯坐在凌云的锦塌前,望着面前那张昏昏沉沉、苍白憔悴的脸,只是发愣。

    方才太医说凌云只是急火攻心,并无甚大碍,只需安心静养就行了。只是以凌云现在这种状态,他像能安心静养下去的样子么?……

    夜深了,见凌云依然一副昏睡不醒的样子,浣玉猩红着一双惺忪迷离的眼睛,深深打了个哈欠。

    此时的她实在太困了,再也支撑不住了,在香云等人的一再催促下,她由几个侍女搀扶着回自己的房里睡觉去了。

    临行前,她嘱咐几个侍从务必好好守护着郡马爷,一旦有什么情况立即来报。

    外面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一场秋雨一场寒。朱窗半开,沁来丝丝凉意;秋雨声烦,夹杂着几个惊天响雷。

    浣玉郡主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的。

    她睁开睡眼,懒洋洋地从锦塌上坐了起来;半睡半醒的眼神依然有些朦胧,不由伸了个懒腰望了望窗外。

    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秋雨潇潇,还在缠缠绵绵地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