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义——”丁进之阴沉着脸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心腹管家。

    丁义会意,带着几个侍从上前,从头到脚在他身上详尽仔细地搜刮了一遭,很快便找到了练南春通过飞鸽传书寄给他的那封还没来得及销毁的字鉴。

    丁义如获至宝,急忙转过身,把那封字鉴恭恭敬敬递给了丁进之。

    丁进之拿着字鉴反反复复端详着,冷笑一声,然后把揶揄的目光转向了丁信,“说吧,这封字鉴是谁给你的,凌云,还是练南春?”

    丁信此时还能说什么,他只有沮丧地垂下头,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轻叹了一声。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丁进之双瞳漆黑如夜,氤氲着凉薄的寒意。

    “小的无话可说。“丁信的喉结上下轻滚着,声音沙哑至极,“我只想知道,老爷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哼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丁进之瞟了他一眼,神情很是不屑,更多了几分鄙夷,“丁信,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有多隐秘,你以为你做的事情都是天衣无缝吗?那你就彻底错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即使你再怎么小心,做任何事情也会留下痕迹——除非你是大罗神仙。”

    “……”丁信静静地站着,嘴唇被自己咬得发白,只觉脑子里一片空白。

    丁进之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继续雪上加霜地打击他,“其实,我老早就瞅你有些不对头了。特别是上次,凌云在大牢之中被鸩杀、他的遗体由大内侍卫孙国雄运出京城时,却又遭遇练南春等人的劫杀,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消息封锁得如此严密,怎么还是被外人知道了?这里面一定有人搞鬼!

    “而且事后李公子更是对此事耿耿于怀,甚至把怀疑重点放到了我们丁府这边,使得我心里很不痛快,我甚至在李公子面前据理力争,自信满满地认为我们这边不会有事!没想到现实很快就打脸了……唉,这可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说着他苦笑一声,眼神一片黯淡,不由想起了昨天在御书房里他与李瑞允你来我往的一番较量。

    ——“想来此事只是一个意外罢了,自始至终我等对李公子都是忠心耿耿——”

    ——“我当然相信你们的一片忠心,可是铁一般的事实摆在这里,我现在需要的是真相。”

    后面是李瑞允回复他的话。

    本来自始至终,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委屈,非常委屈;认为李瑞允一直对他有成见,对他府里的人有成见,可是结果呢?……现在想来,李瑞云不愧是天枭帮主,一代枭雄,就是有见地啊!

    丁进之突然感到一种铺天盖地的无力感不受控制席卷而来。真的想逃避刚刚发生的事情,真的不想进一步加深李瑞允对自己的成见了;可是现实偏偏这么残酷,像是锋利的刀刃,不停地割在他的心口,令他痛苦难言。

    丁进之僵着身子站在原地,脸色难堪之极,更是难看之极。

    “老爷……”丁义在一旁察言观色,轻轻咳嗽了一下,以为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