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谢源诚,他的面容上,痛楚与深埋的恨意交织,几乎拧在一处。

    周围众人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不约而同地绽放出一抹温和而复杂的笑容,那笑容中蕴含着对谢源诚坚韧不拔的认可,也藏着各自不为人知的情感波澜。

    谢政,这位与谢源诚虽然没有血缘、但更胜血亲的直爽武夫,率先打破了沉默。

    收起了平日间的不羁,沉声说道:“江湖路远,恩怨分明。源诚此言,正合我意。咱们行走江湖,讲究的就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切莫让那妇人之仁,绊住了前行的脚步。”

    南宫无为与谢源诚并肩走过一日时光,对他心性之坚韧、举止间流露出的乃父遗风,深有体会,心中更是不由得暗自赞叹。

    他此行愿出聚窟洲,目的不仅是为了辅助谢源诚,解决家族中因父亲谢广武早逝而留下的重重隐患,更是为了庇护旧友后人。

    南宫无为轻轻放下酒杯,也没有什么豪言壮语,只是目光柔和地落在谢源诚身上,缓缓言道,“源诚师侄,你心之所向,力之所及,但行前路,莫惧风雨。记住,无论身在何方,师叔便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南宫无为寥寥几句话,却是把整个聚窟洲南宫家,都放在了谢源诚身后。

    这情义,又怎是言语能说的清楚?

    老族长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轻轻搭在了谢源诚的肩头,如同古木轻抚新芽。

    他的声音虽然颤抖,却饱含深情,“源诚呐,爷爷无能,明日现在,就是十日之期。爷爷本来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现在眼看着你出息了,纵是死,也心甘情愿。你不要多心,但是爷爷也不劝你放下。只是,从今往后,无论如何,需要多听少说,多做少问。”

    说完这些,老族长突然往起一站,一把薅住成奎的衣服,“狗日的,老夫怎么就比你先死呢?你特么干了呢么些没屁眼儿的烂事,还能苟活于世,却让我这老骨头先行而去。。。唉,罢了,生死有命,我且去了。但政儿、源诚二人,我放心不下,只能托付于你。高低你成家庄,也要给我这两个不成器的晚辈,完过终身大事啊!”

    成奎,这位在沧澜域内呼风唤雨、声名显赫的“隐相”,此刻在谢临渊的注视下,似乎卸下了所有的盔甲与锋芒,露出了少有的柔软与无奈。

    无论他的身份多么高贵,势力如何广大,可在谢临渊身边,他永远还是那个会哭着、喊着要糖人儿的小鼻涕虫。

    “兄长。。。”二字轻启,又急忙改口,自嘲的笑声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与羞赧,“特么的,老子实在不会这么肉麻。”

    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似乎在竭力挣脱着身份与情感的束缚,却又在不经意间泄露了心底那份最真的情愫。

    老族长的临终嘱托,对他来讲,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可事儿要办的妥帖、办的漂亮,才对得起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