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管紧攥着裘川安的手放开了,一口一口喝着他喂来的药,心里是止不住的后怕。

    若川儿没阻止他,此刻裘家怕也在清算的队伍里。

    杨束的民望太高了,他就是专横,百官也只敢在心里骂骂咧咧。

    从始至终,大权都在杨束手里,他想砍谁便能砍谁,不需要顾忌任何人,任何事。

    百官那点子异议,对杨束来说,无关痛痒。

    心情好的时候,理他们一下,心情不好,拖出去砍了,就是过分,谁又能拿杨束怎么样?他是秦国绝对的帝王。

    拥有所有的话语权。

    他不死,造反就是个笑话。

    跟着你的人会立马倒戈,争着撕扯你的血肉,向杨束表忠心。

    “爷爷老了。”裘管握住裘川安的手拍了拍。

    “裘家往后就靠你了,百年辉煌,断不能没落。”

    裘管慈爱的表情收了,每一个字都透着威严,不容裘川安拒绝。

    裘川安嘴角抿了抿,把空药碗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孙儿还缺磨砺,不够资格接管裘家。”

    “这上上下下,也只有爷爷镇得住。”

    “喝了药,病就好了,以爷爷的身子骨,定能百岁而眠。”掖了掖裘管的被子,裘川安退了出去。

    看着漫天的星星,裘川安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辨不出滋味的笑容,他脑海里,不断闪过陆韫的身影。

    或笑或嗔或喜或娇俏,那么多个神态,却无一是因他。

    偏偏是皇后。

    裘川安连借酒浇愁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