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融合成形的心魔坐在远处山巅上,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致地看着惊疑不定的班鸠。

    一位年纪莫约五六岁的小师妹“哒哒哒”跑近,脑袋上一左一右梳着两只乖巧可爱的丸子头,她踮起脚,一把抱住班鸠的腰,小脸肉嘟嘟的,声音又软又糯:“师兄,你会答应我们的吧?”

    班鸠:“我,我……”

    其余的人也围了上来。

    “师兄,别磨蹭了,我们去祠堂。”

    “快走吧。”

    班鸠被他们拉扯推攘着,感觉如同潮水吞没,自己成了一只提线木偶,每一个脚步都极其沉重。

    “不……我要再想想。”班鸠呢喃道,“我不能就这样走了,我要先找……”

    话音未落,班鸠一个激灵,他看见这些师兄师妹们的手指竟然变成了密密麻麻的树根,盘绕在他胳膊上,甚至好几根已经圈上了喉咙,扼住命脉。

    “你要找谁?”小师妹头也不回地拽着班鸠往前走,同时冷声道,“大师兄吗?他就在祠堂等你呢,可是他叫我们接你的。”

    有人附和道:“是啊,大师兄早就想和我们团聚了。”

    “他一听到消息就迫不及待地让我们来找你,所以快走吧。”

    “快走吧……”

    “快和我们走……”

    这真的是大师兄说的吗?

    在无任何准备之下被拉入最底层的心脉世界,班鸠当下意识十分模糊,恍如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懵懵懂懂,一切都被重塑了,没有客观的理智,没有严密的思绪,没有判断的能力,此时此刻,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出于本能。

    本能告述他,大师兄不会说这种话,大师兄说的是“三生门和他,一个也不丢,都要”。

    但本能同时也告诉他,大师兄会不会是哄他开心才这样说的,世界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不能因为一己私利而让所有人陪葬。

    究竟是走?还是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