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走了这么多天,终于到了该换乘水路的时候。

    水天同色,青山如黛,船家指着这清可见底的水流道:“这是清江的主流,再过一个月,便是这江内的花鱼最为肥美之际,配上咱这儿的杏花酒,味道极好。”

    步轻歌觉得不错,点头道:“甚好,等我一个月后来吃。”

    温元平在旁问道:“便没有什么更应时一些的鱼虾菜蔬吗?”

    船家边摇桨边道:“如今的荇菜和莼菜都是正鲜嫩的时候,还有特产的经冬的片鱼,味道也是一绝,全身就那么一片刺,若是放油锅里一炸,入口极酥,若是切片滚入汤中,雪白留香,啧啧,那味道,给个官儿做也不换。”

    “可惜,”船家话锋一转,“这片鱼十来年前还见得,如今几乎不曾看见。”

    步轻歌道:“是难抓到还是被人抓完了?”

    船家看他们不是差钱的模样,便道:“片鱼难长,三年也只得巴掌大小,还极少出水,现在基本都要人下水抓。客官若是想吃,我就吩咐周围的渔船注意,若是有,便给客官留了来。”

    这当然是要钱的,而且是要加钱。

    景明不吃这个,温元平不好抛下主子吃独食,步轻歌手上恰好有之前江悟真给她换的钱,还有做女官时的些许俸禄,当即掏出一两银子道:“那就请船家留意了。”

    温元平看见这个,就想起别的来,转身取了两样东西摆到步轻歌面前:“娘子看着可眼熟?”

    两件金首饰。

    “不眼熟。”步轻歌否认了,但念头一转,大概猜到了来处。

    果然,温元平道:“这是娘子先前在冯阳典当掉的首饰,还是掌柜的识得,又送还了回来。”

    步轻歌:“哦。”

    本来景明就说送给她了,她当了也并不心虚。

    温元平要交给她,被步轻歌拒绝了:“我没处戴这些东西。”

    温元平道:“那娘子日后嫁人,便不要添嫁妆了吗?”

    步轻歌斩钉截铁地拒了:“不嫁,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