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宁就笑道:“为了庆贺景大将军获胜,钦天监今日不是无事吗?步娘子怎么信口推托。”

    “就是,”有人附和道,“步娘子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真厉害。”

    还有人道:“这可是家学渊源了,步娘子的父亲贪污受贿,巧舌如簧,步娘子本人全靠一张嘴得了如今的差事地位,能不厉害吗?”

    这智商口才加起来很难过二十。

    荣宁看着步轻歌道:“还请步娘子不要推辞,且先坐下,本宫有话要细细问你。”

    步轻歌倚靠在一旁柱子上,她这个角度完全可以俯视坐着的荣宁,她笑笑:“公主要问就快点,我钦天监里的事务可不是说放假就没有的,难道明日景大将军归来,京都里的人就不需要知道天气时令,望风就能吃饱饭了?”

    “我看某些大家小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心无百姓,终日只知宴游玩乐,还要阻止旁人为国尽心尽力,真是让人忍不住为她父母悲哀,如何生了这么个不识大体的女儿。”

    步轻歌这话几乎把荣宁一块儿骂进去了,立刻就有宫女道:“你放肆!怎敢如此说公主?”

    “你才放肆!”步轻歌表现得比她更激愤,“我说的是那等心无家国百姓的败类!你如何敢说这是公主?!”

    宫女瞬间哑巴了。

    殿内光影不定,步轻歌看着荣宁,面上愤怒,实际眼底的嘲笑就直白地告诉荣宁,骂的就是你。

    荣宁从未被人如此冒犯过,气得不行,但还要维持自己的体面,道:“从前你父亲不听君命,怎么如今你也不听本宫的话,是要父女两一脉相承吗?”

    步轻歌拱手:“不敢不敢,只是恕我愚钝,迄今也没听着公主吩咐了我什么。”

    荣宁命令道:“本宫让你坐下。”

    步轻歌摇头道:“这垫子又脏又破,君子说行动要有礼仪,懂得礼仪的君子不会准备这个,知晓礼仪的君子也不会坐。”

    荣宁被她的话堵了个严严实实,心中一急,直接图穷匕见:“听说是景明杀了你父亲?”

    步轻歌“嗯?”了一声。

    立刻又有人接话道:“你那父亲死有余辜,竟然还害得景大将军外放到北疆,如今景大将军归来,我要是你,怕不是要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真真无地自容了!”

    她这话一落地,周围就响起了一阵阵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