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扭头看了眼李小春手里的芦荟,再看向自己桌上那一大片黏糊物,额头青筋突突跳了几下,然后直接气笑了。

    他拿出几张独立包装的湿巾,不发一语把桌子收拾干净。

    盛暖假模假样帮忙收拾,一边收拾,一边想到祁越刚刚看着那一坨黏糊糊芦荟汁时满脸惊恐瞳孔地震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这时,祁越凉凉开口:“你很高兴?”

    “啊?”

    盛暖眨眼:“没有啊,这就是个意外,真的。”

    祁越悠悠看了她一眼,不发一语收回视线……

    市中心医院一间病房里,程友德躺在病床上,面色蜡黄。

    那天晚上,程煜送张淑云去了医院,就像把断了手的程友德忘了一样,还是张家人报警后,警方进了程家才发现失血过多晕过去的程友德,然后把他送到医院。

    程煜站在病床前,手里拿着卖房合同。

    “签字卖了房才有钱给你接手,你如果愿意当一个残废那随你。”

    程友德想到自己唯一剩下的那个小破房子,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断手,面色僵硬,最终咬牙签字。

    程煜扯了扯嘴角,拿着合同转身离开。

    他卖房当然不是为了救程友德,他知道程友德的手接不上了……时间太久了。

    他要拿钱赔偿被他母亲砍伤的张家人。

    张家老爷子送医及时,耳朵接了上去,可人年纪大了,皮肉伤也恢复的很慢。

    他母亲已经被判定精神有问题,现在已经送去了精神病院,程煜必须想办法赔偿张家。

    房子虽然老破,但位置还算不错,而且有学位,卖了不错的价钱,他第一时间就给张家送去赔偿,在律师的见证下达成协议。

    剩下的钱,他把母亲张淑云安顿到精神病院后,又把姥爷送到了全封闭的养老院,一次性交了三年的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