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孙滢进来,里面站着的男人都恭敬地应了一声“是”,转身就出去了。

    临床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男人,他就那么逆光随意地坐着,就让人不敢直视,清冷而又矜贵,如同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高洁雅致。

    那天晚上从他上马车那刻孙滢便感觉把是刚出鞘的神兵利器,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让拉车的马儿都又走慢了几分,让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对此人俯首称臣。

    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种面孔?

    “你……你是……”

    “是……是……”

    孙滢的声音因为颤抖和紧张结巴了起来。

    这神态,这眉眼,这鼻子,这嘴巴……

    分明就是年轻时候陆虞的做旧版!

    难怪在马上那晚,自己就觉得眼前这个人似曾相识。

    孙滢只是没想到会在那个地方两人以那种方式相见罢了。

    男子站了起来。

    如一竿修竹一般颀长,带着些许压力慢慢朝他走了过来。

    每一步都踩在孙滢的心尖上,像一只狩猎的虎,懒散、漫不经心地走向他的猎物。

    明明四面八方都是生门,可每当孙滢想象那个方向逃时,那个方向已经没有生路。

    脚仿佛不是自己的,脱离了大脑的控制。

    “我,我……不会……说出去。”孙滢艰难地咽了下吐沫,抬起头仰视着陆虞道,“我可以发誓。”

    以前就觉得陆虞高,可如今她已经成年,为什么还会觉得他高?

    那时候自己才三岁,十几年了,他怎么会记得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