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兼职,路冽放学后基本要在凌晨才回来,宋九不放心他,再晚都要等他到家了才会歇息。

    这天却出了意外情况,宋九在沙发上看书等了很久没有等到人,最后实在抵抗不住困意,沉沉睡了过去。

    路冽打开门,看到的便是狭窄沙发上蜷缩的小小一团,怀里紧紧抱住那只毛茸茸的生日小熊。像婴儿一样拱腰抱着膝盖,睡得不安稳,缺乏安全感,约莫等得困乏,人儿陷入深度睡眠,连被抱起来都不知道。

    路冽净手后将少年抱到并不宽敞的双人床里,盖好被子。自己则到浴室里处理伤势。

    他的右手几乎没有知觉,疼到麻木了,倒也正好不用参加联考,直接请假去厂里工作,路冽面无表情揩掉嘴角的血迹。

    镜子面前的高大男生五官消瘦,眼眸因为长期的劳累更加深邃凹陷,如蛛丝般密密麻麻的血线爬满了整张脸,随着呼吸而若隐若现。

    他抬手抚上手臂表面的密集血点。

    路冽完全可以驱动力量将身上的伤势消除,甚至连肿胀不堪的右手掌也可以痊愈,但他没有这样做。

    小九明天若是看见了,一定会哭会心疼。

    像是回忆起什么美妙的画面,镜子里面容瘆人的男生勾起嘴角,诡异的笑容里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满足感。

    确实如他所料,少年醒来看见他的严重伤势,又惊又怕,眼睛红得跟个小兔子似的招惹怜爱,分明心里着急得很,给他涂药的动作却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

    “怎么会这样呢?伤得好严重,我都看见骨头了,阿冽我们赶紧去医院。”宋九几乎捧不住路冽血肉模糊的右手,身上全是密集的血点。

    他不敢想象昨晚阿冽到底遭遇了什么暴行,宋九害怕再次揭开男生的伤疤,不敢询问,他急匆匆地打车,带着路冽去医院做手术。医生说幸好伤得不是很严重且送来得及时,不然即便手术以后也很难做精细活。

    而整个过程,路冽没有说一句话,他静静地被少年牵着,静静地看着少年因为自己的伤势而焦急心疼,心里病态的占有欲得到了满足。

    他双眼愉悦地眯起,像只魇足的大猫。

    那笑容诡秘瘆人,把做手术的主刀医生吓得心脏漏了一拍,哪有手伤得深可见骨头却还笑着,莫不是遇到了神经失常的疯子。良好的心理素质和道德操守让医生有惊无险完成了手术。

    宋九给班主任打电话请了几周的假,打算在医院照顾路冽,然而男生听见了却是不肯,执意要求宋九回学校上课,而他自己则打算一周后回家,保守治疗。

    伤得那么重,宋九不可能放心留他一个人,但拗不过男生态度坚决,只好含泪同意了。

    出院时,医生嘱咐不能患者不能干重活,一定要休息好,否则依旧会落在终生的病根。最后还意味深长地补充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