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毛子说可以在东家招工时帮忙,头目没有接话。

      毛子的东家不是别人,是高大人的弟子何老板的棉纺作坊。

      头目是提前打听过的。跟着这种罪官之后,就算有新学高大人庇护,但想要借机混个官身就困难了。

      他在等织造局那边的风口。听说前几天夜里大爆炸直接炸了三个车间,搭在车间里面的织工三层床也全毁了。当然在这三个车间,起码百十个织工的命也就没了。

      虽然织工都是女的,但这么大的爆炸都有些倒霉的巡视家丁之内的被波及吧。自己天天去织造局那边晃荡,不信抓不住这个机会。

      说完了毛子,头目又把目光对准粑粑娃。

      “毛子我是不多担心,毕竟山东人在杭州的不少。他去了作坊,总是有同乡的。倒是粑粑娃,你这个四川的要注意一些。前面的承诺,我就不追述了,你跟毛子一样,都是我的兄弟。只是你有想好以后如何在作坊处事不?”

      头目的一句话,把粑粑娃问得目瞪口呆。

      之所以叫粑粑娃,就是很大了还拉屎拉裤裆里。人自然也不是能跟聪明沾边的样子。

      他是土生土长的成都人,原本就在成都混日子。跟着蜀王府下的一堆要饭的皇室宗亲一起。多少能蹭些剩饭,减轻家里负担。

      但是到去年,粑粑娃出了躺门回来,父母就再也没回家了。邻居们有说父母死外面了,也有说嫌弃粑粑娃不够聪明抛弃了好在外面重新生一个,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一个来安慰粑粑娃的。

      就这样,在村里熬了一年,前段时间有好些宗室子弟叫嚷着要来杭州讨生活。说是杭州又专门的好王爷来负责给他们改善伙食。

      一开始来的人很少,但逐渐的有了两三个三四个,后面还有传信回来说确实不错的。

      三个多月前,搭着黄家商铺的车队,粑粑娃被一群宗室架着一起来了杭州。至于粑粑娃为什么这么受底层宗室欢迎。主要还是有把子力气,肯干活。

      牵马执镫没有他,但挑担砍柴一类却从不少干。

      挑着被褥行礼,一路苦哈哈地跟着到宜宾登船,过重庆后有上岸走陆路绕过巫峡后再次登船。

      一路上可没少流血流汗。路上的谨记,刮不了别人,这种挑担的则是最容易牵绊的了。

      到了杭州下船,粑粑娃已经是脚趴手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