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赵厚毫不迟疑的表了态,萧慕言突然感觉赵廉似不向从前那么单纯,尤其挖坑的本事已驾轻就熟,关键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长就如此显着,当的是天赋异禀。

    也就是从此刻开始,萧慕言对赵廉的印象有了微妙的变化,当然只是心中暗想而已,面上自然不会流露出任何异样,毕竟赵廉在实打实的帮燕北,而自己绝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既然二位世兄都没有异议,那回头便跟赵云澜直接索要就是,若是他不愿给,就让他自己去迎战耶律青山。行了,剩下的也没我什么事了,你们慢慢聊,我正好饿了。”赵廉说完端过醒酒汤,自顾自喝了起来。

    “萧贤弟,你我虽然刚见面不久,但绝对是相见恨晚,所以你我兄弟无需顾忌,直接明言便是,不知贤弟你有什么想法?”赵厚嘴上说的仁义,却率先占据了主动。

    萧慕言微微一笑,从容淡定的说道:“若是赵云澜,我们燕北自然会竭力争取,但如今是赵世兄,那就完全没有争夺的必要了,若是建安王想要晋州,世兄尽管拿去。”

    此话一出,不仅让赵厚感到猝不及防,就连低头吃饭的赵廉也是不由一愣,毕竟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但转眼间便恢复如常,因为以他对萧慕言的了解,必然是以退为进之策。

    原本已做好据理力争准备的赵厚,顿时有了重拳砸到棉花上的感觉,不敢置信的问道:“萧贤弟所言当真?”

    “当然,若是赵世兄不信,我再重复一遍,如果世兄想要晋州拿去便是,而且玄甲营随时可以退出晋州。”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萧慕言都是无比的真诚。

    “如此真是多谢萧贤弟了,实不相瞒,我父王确实对晋州望眼欲穿,对于我家的情况,二位贤弟也是非常清楚的,湘州、蜀州被大燕和梁国死死夹在中间,一旦他们灭了西楚,建安两州变成了随时待宰的羔羊,所以我们急需晋州作为退路。”赵厚感激之余,立刻将自家困境和盘托出。

    “赵世兄所言极是,晋州的确对你们至关重要,但世兄只想到把晋州作为退路,却好像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萧慕言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最关键的一点?还请萧贤弟指教。”萧慕言的慷慨之举,让赵厚很自然的放松了警惕。

    “指教不敢当,只是赵世兄似乎忘记了,虎啸军马上就要抵达晋州的现状了,所以当务之急是如何抵住耶律青山,否则晋州就成了北元的囊中之物。”萧慕言故作担忧的将问题抛了出来。

    “萧世兄所言极是,愚弟我再多说一句,莫忘了谁能阻住虎啸军,大燕才会承认他晋州之主的身份,不知赵世兄有何退敌良策?”赵廉恰到好处地做了补充。

    刚刚得知虎啸军即将入晋的赵厚,短瞬之间怎么可能想出对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得父王,于是很自然的说道:“此事太过仓促,稍后我会立刻禀报父王,集合建安将领抓紧制定御敌之策。”

    “若是建安大军全部来晋,倒还真能让耶律青山撤军。”赵廉此话的重点是“全部”二字。

    “全部来晋不现实,除非建安王现在就已经做好了舍弃湘、蜀二州,北移晋州的准备,不然大军一旦离境,湘、蜀二州便会立刻成为他人的囊中物。”事实而已,所以萧慕言没有任何的夸张。

    赵厚闻言顿时感觉,接管晋州是一件无比棘手的事情,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赵廉立刻添油加醋:“就算建安王舍得放弃湘、蜀二州,但几十万大军再加上追随而来的官员、百姓,没有几个月,是绝不可能到迁徙成功的,到那时晋州早成了北元的属地。如此不但新家没了,连老家也彻底丢了,漂泊无依不说,还会被朝廷追责丢了晋州的罪过。”

    “此事怪我,忘了提醒赵世兄了,最多还有两天,虎啸军便会进入晋州领地。不过赵世兄也不用太过着急,因为晋州城守军还有三万兵马,赵世兄可先率领他们前去北境阻敌,为建安大军前来增援拖延时间。”萧慕言很善解人意的给出了方案。

    而此刻,本就有些头痛的赵厚,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不是玩笑嘛,带着三万没有上过战场的城守军去对抗二十万身经百战的虎啸军,纯纯就是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