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就那么……”闵相气得想打他耳光,但见到他拧巴的样子,再看他的双腿,那举起的手又缓缓地放下,“倔吧,你走不出去,苦的是你自己。”

    闵瑞风露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眼底溢出痛苦的泪水,“苦有什么打紧的?最惨的是有人连苦都吃不上了,人都不在了,尸骨都没能找回来。”

    听得这话,气氛一派的愁云惨淡,那些在边城丢了性命的人,回不来了,这是闵家人永远的痛。

    这种痛无法抚平,因为甚至都没能为死去的人好好敛葬。

    这份悲伤在别人面前或许能隐藏起来,但在冷潇的面前,他们没有这个必要。

    因为往日的冷潇只是他们的晚辈,但今日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是他们的支撑,是他们可以遮风挡雨的大树。

    但是,这想法是和闵相的想法背道而驰的,闵相是希望闵家能成为太子妃的后盾,成为她遮风挡雨的大树。

    所以,他看着这群儿孙,心里很是焦灼,也很是失望,他们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斗志,莫说成为太子妃的后盾,只怕还会反过来成为太子妃的负累。

    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忍下了苛责的话,不想把闵家如今的弱点暴露在太子妃的面前,怕她刚觉得有亲人的支持,回头却变成了一堆的负累。

    但冷潇心里是有数的,每个人脸上所流露出来的神情,几乎都是凄楚惶然的。

    他们对朝廷官场失去了信心,对当权者失去了信心。

    她沉默了一下之后,道:“冷镇桓是被烧死的。”

    回忆纷至沓来,那对她来说,不算是一段惨痛的回忆,惨痛的是杀了冷镇桓之后,她不得不离开南宫翼天和小龟蛋。

    众人愕然地看着她,她愿意说?

    “潇儿,不必说。”闵相眸子沉痛。

    “三舅舅说得对,没什么不能说的。”冷潇端着一杯茶,思绪回到了那日。

    闵瑞风问道:“是不是如外界所言,他让你去杀太子,你杀了,但他承诺你的事没有兑现,所以你是阿离他?”

    冷潇看着他,“不是,杀他也一时激愤,或者临时起意,我是有预谋的,有周全的计划。”

    众人听得心头一震,这符合他们所希望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