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徐意真动了怒,卫临风立时往回找补,“这是什么话?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儿的,我只是怕她记恨你,她那人一看就小心眼儿,谁得罪了她,她绝不会善罢甘休,万一往后她伺机报复你,又该如何是好?”

    江宝珊本就欺人太甚,卫临风却视若无睹,他只看到徐意真报仇的果,却忽视了江宝珊挑事的因,

    “还提什么往后?今儿个她就用石子打我的膝盖,我险些当众出丑摔倒,那会子也不见你替我说半句话,你并未指责她,也没有为我主持公道。

    她再三的欺负我们姐妹,你居然还劝我忍让?这便是我的好丈夫,我受了委屈只能忍,连反击都是我的错?你可真是个讲道理的读书人呐!除了和稀泥,你还会什么?”

    那会子卫临风的确保持沉默,没有开口为徐意真说话,但当时意真也没有什么证据,她只是猜测而已,卫临风又能如何呢?他身在官场,哪敢轻易得罪江家人?

    “那会子我只顾与旁人寒暄,并未看到她动手,没有真凭实据,我也不好指责她。身在官宦名利场,有谁不受委屈的呢?我也受过无数委屈,还不是打落牙齿和血吞?”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方式,徐意真不敢说自己一定是对的,但她可以肯定自己没做错事,也没有主动惹事,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愿吞那是你的事儿,我不愿意!我没要求你帮我,但我怎么做,也用不着你来说三道四!”

    两人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他忽然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她,她也越来越不听他的话,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了,

    “意真,我只是跟你讲道理,不是指责你,你怎么又无端端的冲我发脾气?”

    徐意真懒得再搭理他,“我喝醉了头疼,少烦我!”道罢她便闭上了眸子,斜倚在一旁的软垫上。

    卫临风只觉今日的徐意真有些蛮不讲理,但她说她喝醉了,他也不好再啰嗦。

    兴许她真的是醉酒糊涂了才会这般胆大妄为,等她酒醒之后再想起这回事儿,大抵也会后悔的吧?

    话分两头,宴散之后,众人各自告辞,李言齐则与李序一起乘坐马车回府,提及今日之事,李言齐还在感慨,

    “你一向不爱管闲事,怎的今儿个突然就说起了实话?那么多人在场,你也不怕你表妹难堪?”

    盘着手中的砗磲珠串,李序长睫半敛,“何为难堪?被人蒙在鼓里,自欺欺人,难道就是一种幸福?感情之事最忌拖泥带水,你既不喜欢她,便该直言。”

    那还不是因为江宝珊身份特殊,“如果是旁人,我肯定会直说,但她是你的表妹,你让我怎么说?说得太直白,伤了她的心,她哭哭闹闹的,到时你又该怪我欺负她了。”

    “公事上可以圆滑委婉,但感情之事最好直白一些,误会一个人喜欢自己,那种感觉真的很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