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意真冷笑反嗤,“他有多少银钱会跟你说实话吗?平日里他去水月楼鬼混,那些银子又是打哪儿来的?”

    大夫人附和道:“就是嘛!水月楼那种地儿,那可是销金窟!随随便便一晚上,少则几十两,多则几百两。老二最近时常去那边儿,谁晓得他在那狐狸精身上投了多少银子,八成都是瞒着你,自个儿存的私房银。”

    二夫人恼羞成怒,“大嫂,这种话可不能乱讲,你不要诬陷临山!”

    大夫人瞥她一眼,讥诮一笑,“他有了银子都不给你,反倒悄悄花给外头的女人,你还要帮他说好话,真真痴傻!”

    卫临山的德性,二夫人是知道的,他肯定没跟那个狐狸精断干净,她这心里本就恼火,大夫人却在这儿添油加醋,她是既没面子又惶恐无措,

    “他是我丈夫,我怎能不管他?”

    大夫人轻摇着团扇,面上难掩嘲讽,“你爱管他,那是你的事,但意真不能白白吃亏啊!现如今二弟管理不当,意真肯定要把权利收回来,另寻得力之人,这不是人之常情嘛!”

    徐意真又岂会不懂,大嫂之所以这般替她说话,并不是真心维护她,而是打着接手管理田地职权的主意。

    在大嫂看来,卫临山管不好,那这事肯定要交给老大卫临江去管。然而徐意真并无这样的打算,老大,老二这两兄弟都是靠不住的,这一次,她定要把权利收至自个儿手中,不可能再散给卫家人!

    不过这些话徐意真不会明说,大嫂愿意这么想,那就让她自个儿念叨着,至少这会子大嫂怀揣希望,便会跟她统一战线,一起反驳二嫂。

    二夫人又向老太太哭诉,老太太只觉头疼,扶额叹息,

    “好了!一家人本该齐心协力,你们却在这儿互相指责,自乱阵脚,像什么样子?当务之急是先想法子把人救回来,至于管田地之事,往后再说,事儿得一桩一桩的处理,你不要在这儿一直哭,哭得我头都晕了,单会哭有什么用?你哭几场,临山就能回来吗?”

    老太太训了她几句,大嫂又站在徐意真那边,无人替她撑腰,二夫人无可奈何,只得暂时罢休,另想法子。

    徐意真说到做到,离开善德堂之后,她便即刻命人去卫临山房中,把那些账本收回来,至此,她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奔波了一整日,徐意真筋疲力尽,冬葵在旁为夫人按捏着,秋梨好奇的询问,“夫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奴婢这脑瓜子转不过来啊!”

    稍缓了片刻,徐意真才与她们说起此事的来龙去脉。

    实则徐意真早已猜到,依照卫临山那贪得无厌的性子,肯定会跟孙少爷签订阴阳地契,她故意将地契交给他,明知他贪了银子也不吭声。只等着此事发生之后,再将其捅到官府去。

    但这黑脸不能由徐意真来唱,张公子曾与卫临山有过节,她刻意找人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张公子,张公子得知此事后,立马就报到了官府去,让官府之人去追查此事。

    阴阳地契这种事儿并不少见,许多买地的人都会暗中孝敬官府之人,官府那边得了好处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会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