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扛着箱子,里头除了两个包袱便是买的香料、胭脂等物,甄苏一手提了鲜果,一手拿着点心,“白妹妹保重,我得去赶船。”

    白姑娘主仆目送陆衍、甄苏消失在巷口。

    甄苏回到码头时,岸上有几个年轻人,长的二十八岁,少的十六七岁,正立在一处饯行饮酒。空气里俱是二十年状元红的美酒飘香之味,其间一个月白袍少年,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白银冠,束着银丝玉佩宫绦,蹬着银缎靴。容貌俊雅清丽,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若敷粉。笑时更显清雅,或静时则有淡然,三分贵气,七分温润,委实生得俊美无双,就似一块世间难得一见的美玉。

    陌上美少年,浊世佳公子。

    没有由来地,甄苏的脑海里便掠过这个词,甄苏有片刻的愣神,世间居然有这样的贵公子,百花县不仅出美女,也是出俊男之地。

    心下如此想着时,一片衣袖拂过,她眼前一暗,当即有人唤了声:“万五郎!”

    旁边另一人拉过一个少年,低声道:“你抬手扫落了旁边姑娘的面巾。”

    甄苏看美男忘神,被人扫落面巾,现下正要蹲身去捡,叫万五的少年已然转身,看看地上的面巾,再看看似被惊到的甄苏:菊之婀娜,兰之清雅,影姿绝尘,不染半点尘埃,恍似遗世独立的洛神。

    一时间,在场五个男子,除了年纪最小的那个,其他四人都似被慑住心魂,那俊美无双的男子只觉这张面容似曾相识,却怎么也忆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万五捡起地上的面巾,抱拳一揖,“唐突姑娘,还请姑娘恕罪。”

    “公子言重。”她接过自己的面巾,掉到地上了,虽然捡拾回来,却不能再蒙回脸上,需得洗过才能用,她福身行了一礼,转身上了甲板,取出房号牌给船工瞧看。

    有人道:“不是百花县人,听口音是京城来的。”

    若是百花县人氏,本县出了这等美丽的女子,万五如何会不知,也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姑娘,生得委实美貌好看。

    甄苏回了客房,从新买的箱子里取了一瓶雪花膏,又将早前不用的包袱装到大箱子内,重新整理了一个小包袱拎回客房。

    陆衍精通武艺,最是安全,被她当成了保管员外加免费护卫。

    呜呜的船号声响起,送行的人还在岸边,早前的俊美贵公子已不见人影,甄苏正好奇望着岸上,一股淡淡的檀香传来,这香气是那俊美贵公子身上的,她出得房门,待出来时,却见贵公子与一个五旬老仆模样的人过来。

    上等客房里不乏女客,太太、姑娘们俱是一脸惊艳的神色,姑娘们含羞带娇,待看到走廊上静立的甄苏,不由得心下一惊,这是那个素日戴着面巾的少女,今儿没再带面巾了,她们还在私下议论,说指不定是个丑八怪,原来生得这般好看。

    陆衍捧着一只盘子,双手湿着,“二姑娘,尝尝果子,刚洗过。”

    甄苏抬的取了一枚果子,用手里的丝帕擦拭了水渍,本想请少年尝,可他们不熟,就在她心下如此作想时,俊美贵公子浅淡一笑,这一笑仿若红霞铺面,立时绚丽了天空,“在下欲与姑娘讨一枚果子,百花县的枇杷、脆李、樱桃尝过,唯有这杏果还未曾一尝。”